他接起电话,疑惑道:“……怎么了?”
“霍言。”
俞明烨的语气和刚才有些微妙的不同,如果说上一通电话里是不耐,这一次就是疑惑了。
他问霍言:“你家是不是住在码头附近的景和苑?”
霍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怎么突然问这个?”
“先回答我是不是。”
霍言迟疑了一瞬间,但还是如实道:“是。”
他先前没有告诉过俞明烨自己家里的具体地址,仅有的那一次对方到家附近去接他,也只是在附近的餐厅楼下,连哪个小区都没说。霍言不知道俞明烨为什么问这个,但他想到对方五分钟前跟他聊的是什么话题,有种可怕的预感突然在心里萌芽。
他抱着睡衣站在俞明烨的卧室里,那一瞬间几乎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连心跳都停止了,又觉得不会有那么巧合,也许只是恰巧路过随意问他一句。
俞明烨没有立刻说话,霍言心惊胆战地等着他开口宣判,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外,安静得连细小的通讯电流声都能听见。
这可怕的安静持续了约有十几秒,可在霍言的感觉里,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像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噩梦,他是梦里等待宣判的死囚,俞明烨则是坐在法庭上的审判者。
他在等俞明烨说话,但再开口时,俞明烨突然不再叫“言言”了。
他把先前的温柔收了起来,好像五分钟前让霍言先吃晚饭别等他的是另一个人,语气冷硬得让人难以适应。
“霍言,”他问,“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唐闻?”
霍言从来没听过他这么说话,俞明烨在他面前总是收敛而克制的,即使训斥下属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做。不如说,霍言认识的俞明烨一直是那样的,即使知道这男人不会只是自己看到的样子,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因为这样的理由改变态度。
他没有回答,俞明烨知道这代表了默认。
“你知道自己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吗?”他问霍言。
霍言回过神来,并不承认他的说法:“我只有一个父亲。”
他怎么会是俞明烨要找的那个人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