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跟人贩子有勾结的姑娘做她们定国公府的大太太,不只是顾老太太没脸见人,就连她们做亲戚的也没脸见人了。
说到此处,顾杨氏也觉得有些古怪,“怎么不见郭家的人来?”
怎么说这宏哥儿都是郭家的外孙,郭家也该来道贺道贺才是,更何况现在郭家被郭母所连累,着实出了不少事,怎么会放过这个来攀关系的机会呢?
“这的确是件怪事。”顾温氏也微微皱眉,顾老太太最爱拉扯娘家,没道理这么大的事情不请郭家人来,那怕郭家眼下名声不好,但怎么说也是宏哥儿的外公,怎么也该请一下的。
不只是两人不明白,就连顾老太太也疑惑着。
虽说郭家被郭母所连累,怕是不好,但见过了这么久,也不过就是让郭父回家反省,她便想着说不定娘家这次逃过一劫也不定,便按着规矩让人去请了郭家人来喝宏哥儿的满月酒了,那知道请现在都不见人来。
顾老太太略感不满,连忙让人去问了问,结果……
房嬷嬷匆匆进来,在顾老太太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顾老太太脸色微变,“竟有此事?”
房嬷嬷连连点头,瞧了瞧堂上人客,低声问道:“老太太,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呢?”
怎么说那都是舅老爷家,又是大太太的娘家,她们也不好不管吧?
顾老太太脸色微沉,“有什么好管的?咱们能做什么?他们犯了国法,这也是罪有应得,不管他!”
虽是如此,但顾老太太说的咬牙切齿,显然当真是恼的很。
房嬷嬷那敢再说,只是悄悄的吩咐了人,让人把这事暪了去,怎么说这都是宏哥儿的好日子,可不能让这事给破坏了。
只是说顾老太太说是不管,但大伙也注意到了顾老太太的神情不好,又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大伙也不好久留,没多久便告辞了去,只是瞧着顾老太太的神情,顾杨氏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该。”顾杨氏嘲笑道:“谁叫她一心拉着娘家,这下可好,让娘家拖到沟里去了。”
就连顾温氏也赞同道:“也是郭母狠了点。”
说起来,不喜欢庶子的主母那户人家都有,但就是没有像郭母这么狠的,只是她不只害了自己的孩子,就连夫家都被她给连累了。
顾杨氏低声道:“说起来,二房那一家子也该回来了吧。”
大太太娘家都被抄了,以后自然是不好继续在京中走动了,顾老太太年纪也大了,顾琰又谋了外放,眼下定国公府无人,二房怎么还能在江南逍遥呢,怎么说这定国公府也得有个支撑门户之人才是。
顾温氏点点头,“这是自然。”
就她所知,顾老太太都去了好几封信,要二房回来呢。
顾杨氏眼眸眯,捂嘴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旁人以为二房是真为了读书,这才到了江南这么多年,不过事实上吗……
呵呵,这大房的大太太蠢,二房的二太太也没好到那去,这以后怕是有好戏可看了。
顾温氏睨了她一眼,不过眼眸间亦隐带笑意,她们不过就是个外人,对定国公府里的事那好插手呢,且默默看戏便是。
顾宏的满月酒就这样过去了,顾老太太虽是喜欢顾宏乖巧,有意把孩子抱到膝下来养活,不过有鉴于顾宏是早产而生的,再加上郭家的事儿,思考许久,还是把顾宏还给了郭氏,让郭氏自个养活,只不过看在顾宏的份上,暂且缓了郭氏去京郊别院里休养念头。
毕竟到了京郊,处处都不方便不说,更麻烦的是郊外可没有什么好大夫,宏哥儿的身子骨又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是连大夫都来不及请,看在孙子还有弟弟的份上,顾老太太终究给郭氏抬了抬手。
郭氏不知这事,见自个儿子都满月了,但她还是得关在燕誉堂里,外面越是热闹,她这心越是冷。
再听说这宴席上竟然没请她娘家人,更是恨的直哭,“宏哥儿的满月酒,怎么能不请他外公呢?老太太这样做分明是没有把他外家放在眼里吗。”
郭氏气道:“不成!我得回去跟爹说说,怎么也不能让定国公府把咱们家撇到一边去!”
要是以往,一提到回郭家,小郭嬷嬷一定跑的比谁都快,而且连出行的门马车什么的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但这一次小郭嬷嬷却动也没动,嘴上只道:“哎,太太可别再闹了,咱们那能回去呢?”
别说回去了,以后都永远回不去了。
“为什么不能回去!”郭氏气道:“咱们郭家怎么说也曾为世家,我爹又是宏哥儿的外公,怎么可以不请我爹来吃酒呢。”
还有那姨娘,竟然敢害死她弟弟,这个帐,她非跟她好好算算不可。
小郭嬷嬷欲言又止,先前太太在做月子,这事便一直暪着太太,可如今太太出了月子之后便一个劲的想回娘家,可眼下那有娘家给太太回呢?
小郭嬷嬷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说了,“太太,老爷怕是来不了了?”
郭氏嗔道:“这可是我爹第一个外孙,我爹怎么可能会不来。”
“莫非……”想起一事,郭氏眼眸微沉,“莫非我爹被姨娘拉着,不肯来了?”
说起来,她还真没见过像姨娘这般狠毒的女人,熬死她弟弟之后,还以她娘是被休弃为由,说她弟弟只能算得上是庶出,丧事从简,就这样随随便便把她弟弟一口薄棺给埋了。
偏生她当时在坐月子,又被老太太拘着不许回家,就只能让小郭嬷嬷回去说说,无奈还是拗不过偏了心的爹爹,最后把弟弟胡乱葬了。
一想到这事,郭氏便难受的不得了,更是想要回娘家了。
小郭嬷嬷被郭氏磨的没了办法,哑着嗓子说道:“太太,以后……怕真是回不了了。”
她顿了顿续道:“老太太本是请了老爷的,那知道……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