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九月趴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在自己几番劝说下,终于放弃了出门,躺回到床上去休息的楼晏。
因为内伤的确是太重了,能勉强起身已经算是奇迹,所以只躺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他就睡着了。
九月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看着真正沉睡时的楼晏,以前他每一次在自己偷看他的时候早就已经醒了。
看着他脸色上的苍白,想到当初洛昌城出事时,承封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楼晏小时候的事情,关于楼晏的往事。
因为房间里太安静,现在趁他沉睡时轻轻握着他的手,心里也逐渐终于变的安定,于是想的也就多了。
她怎样都想不到楼辞远控制她竟然是让她来亲手杀楼晏,即使不是叔侄好歹也是兄弟,终究是血缘至亲,且说楼辞远小时候经常跟在楼晏身边,现在竟只因为楼晏对他的威胁太大,就要这样一步一步策划经营,一步一步赶尽杀绝。
更甚至,要利用她的手。
那些曾经对楼辞远的怜悯和理解,甚至是漠视,逐渐转化变憎恨。
她紧紧握着楼晏的手,因为沉睡,因为失血过多,因为重伤种种因素,他的手微凉,就像她现在的心一样的寒冷。
从此以后,她与楼辞远怕是再也找不回往昔的感情,再见面,便是仇敌。
*****
“慢点,伤成这样,偏要坚持出来走走,这大雪寒天的又不能晒到太阳。”
翌日中午,九月一边扶着楼晏在院子里散步,一边抱怨着。
楼晏身披雪白狐裘,笑了笑:“在房间里休息了几天,实在是闷,既然有你陪着我,出来散步又有何妨?”
“万全昨天晚上就不停的叮嘱我,千万不能让你着凉,伤上加病的话可就不好了,现在你的身子在所有人眼里可重要着呢。”九月扶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我去拿一壶热茶来。”
楼晏轻轻扯住她的手:“不必,你坐下。”
九月一顿,见他似是有话要说,现在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她看了看周围,不知道楼晏是要说什么,便听话的坐到他身边的石凳上去:“怎么了?”
“最近迦尔国的动静有些大,你可是已经听说了?”
九月有些茫然:“没啊,我前几天一直糊涂着,哪里会有人跟我说这些,昨天醒来就一直在你房间里没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