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说过,他烈北风要自尊。
“没什么话想说么?”浮墨冷笑着看她。
九月勾了勾唇:“有话也不能对你说。再说了,烈北风也不是孩子,他既然离开肯定也是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现在正逢乱世,也是他复国的好机会,他不想欠我的情更不想欠楼晏的情,那我只能祝福他。”
浮墨哼笑:“我以为你会策马追出去。”
九月挑眉:“为什么要追?我既然不愿跟他,追去也是枉然,更也虚伪,看起来像是想要脚踏两条船似的给人希望。不如就让他咬牙一口气去复国好了,我也免得再做她的牵绊。”
显然九月说的也不无道理,浮墨点了点头:“也对。”
*****
两天后。
凌晨时分天还未亮,九月正在楼晏的怀里睡的香,忽然被一阵轰鸣的声吵醒。
睁开眼的瞬间,见楼晏亦是在刹那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都知道这钟声代表了什么。
元恒皇朝各城都有代表国家某些时局转变的大钟,逢皇帝大婚,国丧,或者新年春节才会在各城鸣此钟。
现在这大半夜的时候,钟声轰鸣,甚至亘长而哀轰。
很显然,皇帝驾崩了。
楼晏坐起身,九月也跟着坐了起来。
“皇上到底也是没能被自己真正忠心孝义的儿子们送终。”九月坐在楼晏的身边,见他面色平静,望着窗外的圆月,久久无言,她便依靠在他身旁轻声说:“他的身边,现在怕是只有太后和平王了。”
“依天像看,皇上本该还有至少七八年的寿命,多日来天命星暗淡,今夜天命星彻底坠落,必是被人恶意下毒所致。”楼晏却并没有因为九月的那番话而有何感慨。
九月当然也早就猜出来皇帝是被太后与平王给下了某种慢性毒药,才会让他缠绵病榻许久后最终顺利驾崩。
“楼十六。”九月忽然抬起手,放在他的肩上,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或者是做什么样的方式去走眼前的路,我都毫无异议,只要你我都平平安安的,就怎样都好。”
“乱世之中,只图一方平静已经是不可能了。”楼晏抬起手轻轻覆在她搭在他肩头的手上,轻轻揽住她的身子,转过头垂眸看向她:“阿九,平静的日子暂时到头了。”
“我不怕,哪怕是乱世,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算和你一起征战沙场我也愿意。”
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像这些时日这样每三粘在一起,九月明白,楼晏是因为知道将逢乱世,怕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她,才会将他对自己所有的感情与爱意毫不保留的告诉自己。
这是一个定心丸,她很受用。
“就算是乱世,我也会为你求一方安稳,百姓如今面临水深火热,一切终究也该开场了。”
楼晏下了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高高悬挂的圆月,陷入久久的深思,又或者,是在享受乱世之前这最后一刻安宁。
待天一亮,皇都城必然兵临城下,漠北大军带着晟王的“遗志”前去攻城,皇都城必会因此被震上一震,平王继位,太后起疑,一切都会按照原有的计划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