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淡淡勾了勾唇,终于明白良太后单独叫自己来是说什么了。
“冉皇后她,是多了一个为达不目而不择手段的习惯,是吗?”她笑着说。
良太后轻叹:“六年多的磨练,她能一步一步从一个远嫁的小小女子变成如今浅月国的真正掌权人,自然是需要具备这种睿智与手段,可即使她现在回到我的身边,对我的任何孝心也不再是曾经那样单纯了。她哄我开心,不过只是为了回来,她煮的茶也不再曾经的味道……”
“哀家心痛,却也无奈,并且早在几个月前云知提到这事的时候,皇儿也在场,他直接拒绝了这一提议,并且直接派人将云知送回了浅月国。”良太后看着九月:“也就是从那时起,哀家就清楚,云知这归国的梦是彻底的不会实现了,如若哀家因为心疼她而固执的逼着皇儿将她娶回来,那就的确会如你所说,家不像家,国不像国,这后宫便是家国天下的纷争,再也没有哀家所期盼的儿孙承欢膝下的那种快乐。”
“既然太后娘娘您已经放弃了这一打算,楼晏也拒绝了这一提议,冉皇后这次又来,是回来做什么?”九月在问出这话时,其实心里有个答案,但却并不方便说出口。
“刚才那漠北的小公主不是也已经说了?”良太后叹笑:“云知得知你活着回来了,本就没有彻底死心,更是燃起了斗志,试图借着百姓口中所传的曾经的一段佳话载入史册,借着百姓的口来动摇哀家和皇儿,并且她这一次回来,直接带了浅月国的玉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回元恒来。”
“我听说,太后您昨天拉着冉皇后在自己的宫里聊了一夜。”九月挑眉:“您可是已经被她动摇了?”
良太后摇头:“哀家只是想到你这孩子,你与皇儿一样都是惯于隐忍之人,云知曾经也会忍,可现在,她已经不愿意再独自承担那些孤苦了,她昨晚是在我面前跪了一整夜。”
九月的目光一缓。
其实想想冉云知,也的确是可怜。
但她的可怜仅限于在情感上的可怜,她被迫嫁去浅月国,被迫从一个简单的少女逐渐成长为笑里藏刀的美人儿,一步一步变成皇后,甚至到现在浅月国的掌权者,她的不易仅仅是因为亲人的远离和对故乡的依赖,而她的成就,却又是多少人所羡慕不来的。
有得也有失,即使可怜,也终究不需要因为这份可怜而为她退步。
“一整夜。”九月失笑:“如果您肯答应的话,怕是她只跪一个时辰你就心疼了,又怎么会跪上整夜,所以这个结果我也已经知道了。”
说着,九月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阿九谢过太后。”
太后淡淡看着她:“阿九,哀家并非是向着你,只是思来想去,你终究也是适合皇儿的,云知即使回来,怕是也会被妒心所扰,会逐渐变的连哀家也不认识她。这后宫数十载沉浮,我看过太多心思简单的女子逐渐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哀家这也是在保护云知,她在浅月国毕竟位高权重,若是回了这里,便要被你踩在脚下,哀家看着也会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