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涧由着她给自己穿好衣服,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外面天挺冷的,走这几步都觉得寒意刺骨。”
小秋想了想,又去拿了个手炉塞在他的手中,又给他将领口紧了紧,“这样应该会好些。”
“……那你早点歇着吧……”
厉天涧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转身离开。
小秋送他到门口,看着厉天涧的身影离开了院子,一回头,瞧见溯溪和莺歌双双不赞同地看着她。
“怎么了?”
莺歌眼睛轻眨,“王妃,王爷方才的意思,分明是想留下来陪您,这些日子王爷日日都过来,您就没想过让他留下?”
小秋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没听出来?可听出来了又如何,她真将厉天涧留下来,那、那然后呢?
“你们想多了,王爷事务繁忙,我怎好强留。”
溯溪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王妃这话说的,王爷约莫巴不得您强留他,不然您试试,您只要提一提,王爷要出了这个门算我们什么也没说。”
小秋:“……”
莺歌看了看溯溪,又看了看明显不想多说的小秋,心里有点想笑。
从前后宅里的姑娘们为了能多留王爷一会儿,无所不用其极,煞费苦心,绞尽脑汁。
她们若知道王妃这样对王爷,王爷还趋之若鹜,恐怕会气死的。
“不过王妃,如今府里也没有别的侍妾,王爷连日都独身一人休息在前院,是不是……也不太好?”
莺歌对厉天涧无心,但还是感激他的,于是旁敲侧击为他说话。
小秋眼神飘忽,“他……他……”
小秋说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之前吧,还能说府里那么多姑娘,他想去哪里都行,但如今,虽然她后来想要补救,但一开始提出遣散妾室的,确实是她。
这会儿厉天涧连个休息的去处都没有,小秋难辞其咎。
不是,他之前执意遣散妾室,自己怎么劝都不行,是不是就在这儿等她呢?
莺歌放轻了声音,“王爷血气方刚,长此以往,对身子不好吧……”
小秋脸都绿了,扶着额,“我有点累,溯溪,你伺候我先休息吧。”
等她躺在床上,溯溪也碎碎念着,“我觉得莺歌姐姐说得有道理,之前王妃还能指望别人,可如今还能指望谁?王爷虽然想留下,却从不勉强,对您是真的呵护有加。”
“知道了知道了,你让我睡会儿。”
溯溪扁扁嘴,“那您睡吧,哎,可怜王爷只能睡在冷冰冰的书房……”
她摇着头离开,轻轻将房门给关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秋咬着被子,冷冰冰个屁,那是她们没见过厉天涧的书房,绝对是府里最舒适的地方!
可是溯溪说的,小秋也不是全无任何想法。
厉天涧表达想要留宿的意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她就装听不懂,并且装的自己都觉得拙劣。
然而厉天涧从没有拆穿她,只是顺着她的意思离开,从没有想强行留下过。
他之前说的,他不会勉强自己,他是真的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小秋在这个世界又一次尝到被人尊重的滋味,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子,是个妻子就被随意对待。
这一点,与如卿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