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从最开始的激愤慢慢地冷静下来,眩晕也逐渐恢复。
她不能慌不择路,王爷被人诬陷,一定是得罪了一些人,她知道,朝中结党营私盘根错节,要么,让他们打消对付王爷的念头,要么,就需要另一方更有实力的势力,压住对方。
小秋打算齐头并进。
她跟云水打听了要置厉天涧为死地的到底是哪些人,他们可有什么对家。
倪云水也顾不得避嫌,直接来了府里。
“姐,你切莫着急,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别急坏了身子。”
倪云水看到小秋的模样吓了一跳,她的样子好像是正在燃烧身体里仅存的生命,看着很有精神,实际从各个角落都能看出灰败。
小秋挥了挥手,“你如何去办?此事你与爹爹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惹火烧身。”
“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北定王是我的姐夫,便是我们袖手旁观了,你以为该来的会不来?说不定还会让别人觉得,我们倪家的人冷血无情。”
小秋默然,她其实也听到了外面的一点风声,是关于倪月心的。
自从厉天涧入狱之后,倪月心便在外大肆撇除她与自己的关系,还说什么当初自己与北定王订婚,便自持身份对她多加欺辱,如今北定王出事,她坚决相信没有抓错。
“姐,你别理会倪月心,爹爹都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了,倪家没那样的人,爹已经将倪月心送去了王家,从此之后她的亲事,都与倪家没有关系。”
倪云水小心地跟小秋解释,小秋并不在意,“不相干的人我何须理会,可是云水,我真的不想你们也搅进这摊浑水中。”
“姐,你没发现我们脱不开了吗?”
倪云水语气轻松,“所以,现在只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行事,别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他拿出一张事先从家里带来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这些名字里,这几个画了圈的,是我已经做了尝试但行不通的,剩下的,得一个一个地试,王爷……不,姐夫从前很不好通融,挡过不少人的路,这一次有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所以姐,举步维艰。”
“辛苦你了,只是再艰难,也必须去做。”
倪云水看到小秋坚定的目光,心里一阵唏嘘,若是可以,他不希望在自己姐姐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另外,我给莫怀雨递了消息,虽然他如今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但且先等一等看看。”
听见莫怀雨的名字,小秋默然了一瞬,厉天涧出了事,这个名字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浮现在她的脑子里。
小秋心里一阵愧疚,却还是让对厉天涧的担忧占了上风。
“我知道了,云水,辛苦你了。”
“哪儿的话,姐夫之前不是说过嘛,自家人不用客气。”
……
狱中,空气里都浮动着森然的血腥气,混着潮湿的味道,令人作呕。
在最深处的牢笼里,厉天涧安之若素地坐着,仿佛他坐的不是土床稻草,而是贵重的黄梨花木家什。
牢笼的外面足足加了三条锁链,个个有小儿手臂那样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