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祁抿着唇不说话,脸色也没变化,她实在是气短,说不下去,便只好闭了嘴,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陆天祁这才收回目光,把掀起来的裤腿慢慢放下去,拨了家里的电话,让管家准备伤药。
苏觅在某种时候很有不怕死的精神,陆天祁的脸色稍稍缓和,她便继续追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我真的很好奇,能不能跟我说说?”
陆天祁对她的执着很是无奈,如实说道,“我走进那片林子发现不对,便退出来了,然后又折回村里向老伯打听地形,走小路绕到了林子后面,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就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你怎么听出那是我的脚步声?”
“女人和男人的脚步深浅是不一样的,况且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这话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苏觅感觉到脸颊发烫,便连忙把头转向窗外,含糊略过了这个话题。
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不停变换,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倦,脑袋一歪靠在陆天祁肩膀上,竟然就这样睡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床边的小脑袋在她醒来后使劲儿往她面前凑,“妈咪你终于醒啦!”
然后梗着脖子喊,“爹地你快来,妈咪醒啦!”
苏觅听到推门的声音,陆天祁拿着药瓶和棉签走进来,对阿琛道,“去楼下给妈咪倒杯温水。”
苏彧琛抿唇一笑,在苏觅耳边轻声道,“爹地把妈咪抱回来的,是公主抱哦。”说完便蹬着小短腿跑去倒水了。
弄得苏觅格外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陆天祁把药瓶放在床头,坐下来问她,“还累吗?要不要吃东西?”
这是被当成严重伤患了,苏觅一听连忙抗议,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可是她折腾了一天根本没什么力气,陆天祁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才没有尴尬地半摔在床上。
她忽然发现自己被换了睡衣。
大概是那种类似于被雷劈过的表情太夸张,她听到陆天祁解释,“睡衣是佣人帮你换的,原来的衣服都脏了。”
在山林里那么折腾,不脏才怪。
现在想想一天的经历,苏觅竟然觉得很神奇,思维也跨越得毫无章法,“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把阿琛叫起来了?”
“凌晨两点。”陆天祁道,“我抱你回来的时候有些着急,喊了管家拿药,准备衣服,便把阿琛吵醒了。”
最后又补充,“我不是故意的。”
苏觅噗嗤笑出来,“我当然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爹地。”
“妈咪喝水!”苏彧琛端了温水回来,把玻璃杯塞进苏觅手里,然后双手撑着脑袋,在床边看她。
儿子担心的目光让苏觅万分愧疚,她喝了水,摸摸苏彧琛的脑袋,“阿琛,妈咪没事。”
苏彧琛很配合地点头,“我知道,爹地说了,只要用药酒把淤青揉开就好了,但是这种事情少儿不宜,所以阿琛就不看了。”
说完也不给苏觅开口的机会,拿着空玻璃杯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