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替他说好话，他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奶奶拍拍她的手，笑着道，“你是个好孩子，什么事都心里有数，这些奶奶明白，有你陪在天祁身边，奶奶也放心。”
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弦外之音，苏觅停在耳朵里，忽然心中一动，“奶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呀？”奶奶笑眯眯接下她的话，对着老人家洞察一切的笑容，她忽然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其实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因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陆储国的野心，陆天祁的退让，奶奶分明都看在眼里，而且比每一个人都看得明白清楚，只是陆天祁年轻有为，将陆氏牢牢抓在手里，而陆储国又没有在明面上越界，所以这一切才能保持平衡。
奶奶作为长辈，必然不希望看见这样的平衡被打破，而后撕破脸皮，为了家产之争亲人反目。
那么大哥的死呢？
对于那些往事，奶奶又知道多少......
苏觅的思绪飘得有些远，直到在边缘尽头撞进浓雾，她拨不开眼前的遮挡，又看不清后面的一切，不禁微微蹙起眉来。
她回神，发现奶奶一直在看着自己，那神色却半点不惊讶，仿佛是早就已经料到一样。
这时陆天祁从走廊另一端走来，“奶奶，我送您回去吧。”
奶奶挽着苏觅的手，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公司还没逛完就要赶我走？”
陆天祁哭笑不得，“您又不是来逛公司的。”
奶奶脸上的表情垮下来，“糊涂是你聪明也是你，小觅在这里，我不和你争，你照顾好小觅就好。”
说着把苏觅的手放到陆天祁掌心里。
苏觅见她要走，问道，“不用天祁送您回去吗？”
奶奶对她晃了晃手机，“小姐妹约我去跳舞。”
然后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陆天祁，直接从他面前走过，看着奶奶的背影，陆天祁摸了摸鼻子，“我最近好像没惹奶奶生气。”
苏觅噗嗤一声笑出来，“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女人心海底针呀！”
陆天祁满脸的包容与无奈，“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们也回家吧。”
苏觅想说这么快就完了，转念又觉得自己废话，陆储国和杨逸龙的表面功夫做得天衣无缝，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用处，干脆揭过这件事不提，上了车陆天祁却率先开口，“刚才你和奶奶在聊什么？”
还聊得那么严肃。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系着安全带的手指却捏得有点厉害，似乎在紧张苏觅的答案。
苏觅想到奶奶说的话，心里又是一片惆怅。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雾里看花，还要描绘出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