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摇了摇头,有些歉意道:“妮妮很乖,只是我今日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正要送妮妮回去呢。没想到浅羽姐姐你就过来找妮妮了。我感到很抱歉才是,妮妮跑来找我玩,我却因身体不适而不能陪她。”
“没关系,以后日子还多,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去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墨浅羽温柔的回道。
“我很抱歉。”椿说道。
墨浅羽笑笑,对妮妮道:“妮妮,跟椿姐姐再见,等椿姐姐好了,再来找姐姐玩。”
“椿姐姐再见,你要好好休息唷!”听着妮妮的声音,椿再次晃神,想到了那日在海岸边跟哥哥撒娇,还有在海边哭泣时的模样,脸色更加白了白。
她带走了小妹妹的哥哥,她一个人如今生活的还好吗?
越发想,她就越发恨自己,若不是她当初太过紧张,就不会害的鲲窒息而死,也更不会使得兄妹两分离。
如今,那小妹妹还不知如何了,她越发觉得她欠鲲他们兄妹两的,根本不止她所想的那么些。
目送墨浅羽母女俩离开,椿慌张的关上门,回到房间。
抱着鲲看了半响,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她梦到鲲长大了,在门前的湖水中嬉戏,飞跃。发出好听的吟叫声,然后她看到鲲再次成为了人类少年,站在水面上与她对视。
突然,情景变幻,她再次变成了红色海豚,在满是风浪的海面上漂浮,面前是哭泣着的小女孩:“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哥哥,你回来……哥哥,你回来……”
椿猛地惊醒,看到摆放在身边的鱼缸中的鲲,眼神暗了暗,外头天色阴暗,正在下着暴雨。
凤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阴暗的天气,皱眉道:“这个季节的暴雨下的真反常。”
家中养的白泽叫唤一声,舔了舔落在窗边的水,却是陡然睁大了红色的眸子,跳下了窗台,跑走了。
凤接了些水放进口中舔了舔,惊讶道:“雨水竟然便咸了!”
而此时在椿房间的鲲却是不安的在浴缸中翻腾跳跃,好似有些痛苦的模样,椿一直盯着他,不会儿,鲲就长大了,然后也安静了下来。
墨浅羽站在窗前,看了眼外头的雨水,眼中一道闪光之后,看到了黯然坐在床边的湫,只见他眼底满是痛苦与哀伤,一滴泪滑下眼角。
天上的暴雨下的更加猛烈了,墨浅羽叹息一声,沉溺在初恋情爱中的少年还真的惹人心疼呢。
可是,暂时她还不该出手相助。
椿在睡梦中醒来,因为她听到了鲲的叫唤,她此刻满心都在将鲲养育长大,然后将它送回去和妹妹团聚的心思里。
加上还未开窍的缘故,根本没发现,她的小竹马已经有好几日没来找她了,而这场雨也下了好几日,阴沉了好几日。
见鲲在新换的鱼缸中跳跃吟叫,椿跑下床,将手伸进水中,摸了摸鲲的背脊,笑道:“你想跟我玩?”
“你记得吗?在大海里,有一条红色的海豚也这样跟你玩儿。”椿一手搅动着水和鲲玩,一边说道。鲲双眼朦胧的看着椿,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椿拉开梳妆台抽屉,将鲲原先的海豚陶笛拿出来吹奏当初鲲曾吹过的曲子。
鲲听到曲子,开始激动的游动,他因为越长越大的缘故,以往的事情也开始渐渐复苏了,他开心的游动着,嘴上一点红色,显得很是可爱。
椿见他有反应,顿时开心欢呼道:“你还记得我,你真的还记得我?来,跟我来!”
椿开心的抱着鲲出去,摸到雨水,鲲竟然飞了起来,在雨水中他可以飞舞。
椿见了,顿时兴奋不已:“你竟然可以飞,你竟然可以在雨水中飞舞?”
椿因为太过欣喜,在雨中跳起舞来,因她的舞动,手中显现出绿色的灵力枝条,因她的舞动,飞舞着翠绿色的嫩叶,很是唯美。
湫在一旁看着,虽然黯然她的舞蹈,她的高兴不是为他,可看到椿那么高兴,他脸上也展现出笑容来。
天渐渐晴朗了,虽然还有浓郁的阴云覆盖,却有一片天空的阴云散开了,露出繁星点点。
跳累了,椿就抱着鲲坐在屋顶上休息,一声声鱼吟声响起,椿抬头去看,抱着鲲说道:“它们在呼唤你呢,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家。”
鲲欢喜的吟叫回应椿,椿绽开微笑:“鲲,你要快点长大,我一定要把你送回家,一定!”
湫目送椿和鲲回屋后,一个人躺在屋顶上,天空所有的阴云都消散了,满天星辰,很是美丽。湫躺在那里看着星空,响起了以前他和椿的相处时光。
他站在一旁,椿面带微笑,控制着海棠树生长,开花。
白泽在他们身边欢喜的走动,他陪着她疯闹。椿犯了错,湫也会在凤跟前拦下罪责,凤也不太好过多的指责两人。
两人则偷笑着对视一眼,满满的默契与欢乐。
可是,自打椿去往人间走了一遭后,却一切都改变了,变得总是心事重重,变得不太与人亲近了,他看着难受,却又没办法阻止她在围楼中养鱼。
只要她高兴,他做什么都可以。
时间流逝,鲲长得很大,不断的换着养育他的容器,从瓷缸换成了大木盆。
原本的红色印记处也开始露出了一只小小的角来,椿也开始与墨浅羽家走动起来,经常会去找妮妮玩。
妮妮也很喜欢椿,这天,椿从妮妮家回来,打开柜子,笑着想和鲲打招呼,却惊恐的发现,鲲不见了,椿慌张的跑出房间,对着在外吃饭的母亲问道:“妈!你进过我房间了?”
凤生气的放下碗,向来她对椿就严厉,说话自然也不温柔:“我进你房间怎么了?”
“你把他放哪了?”椿揪心的问道,声音开始颤抖。
凤生气的端起碗,准备再次吃饭,一边随意的回道:“扔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扔了?”椿睁大了眼睛,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落,突然她压制不住情绪怒吼了一句,就跑了出去:“妈,那可是一条人命!”
“什么!”凤吃惊的放下碗,大喊道:“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凤本欲去追,却被丈夫拉住了。
湫听到椿家中的争执声,追了过来,“喂。”
“别跟着我!”椿因为心情不好,对着湫不悦的说道。
湫无奈又宠溺的道:“你走那么快干嘛?你怎么了?”
椿一直朝前走,听到湫宠溺又关切的声音后,哭着转过身来:“我妈把鲲扔了。”
湫想了想,凭着本能他倾听自然的声音,很快就猜到鲲可能被丢去了哪里,于是安慰道:“你别急,我想我可能知道能在哪里找到它!”
椿跟着湫来到连通地下的一个通道前,两人走进黑黝黝的通道内,一群蝙蝠冲出来,下了椿一跳。
湫抱住椿护着她,等蝙蝠没了,两人继续朝前走,最后走到了一座小楼前,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下水道的地方。
周围一些老鼠爬过,两人合力将盖子推开,椿伸手摸了摸,一手污泥,顿时担忧不已。
湫安慰道:“你别担心,一定可以找到它的。”
正说着,传来了鲲的叫声,椿立马唤道:“鲲!”
然后就想要下去,对湫说道:“你拉着我,我下去找他。”
“什么?你下去?”湫惊讶的看了椿一眼,叹息又宠溺的看着椿,脱下了上衣,然后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等一下找不到鲲,你也不见了,可就麻烦了!”
“湫,小心!”见湫跳下去了,还是下意识的关切着湫,她心里其实也并非没有湫吧!
湫一下去,就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还吐槽的捂着嘴道:“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臭的地方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椿的声音传来,带着关切与感激,还有些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情意:“湫,谢谢你。”
湫站在脏水中,眸子被头发掩盖住,听到椿的声音,他没有回应,心里却是高兴的,他朝前走去一边呼唤着鲲的名字,白脸黑鼠从下水道周围爬出,吓了椿一大跳。
湫也在里面惊呼道:“啊,好多老鼠啊!”
“怎么办?老鼠会吃了鲲的。”正说着,肩膀被人拍了下,吓得椿魂都快飞出来了。
那婆子个头矮小,肩膀上站着一只黑色红眸的黑鼠为她撑着一把红伞,脸上涂着厚重的粉底,画的跟个媒婆似得,长着一颗巨大的鼠牙龇出嘴外,只见她嬉笑着道:“那是当然的了,不消一会儿的工夫,就啃完了。”
湫从脏水中爬出,鼠婆子四下吸着鼻子,张嘴道:“嗯,什么味道?好迷人呐!”
“臭死了。”湫爬出来,吐槽着。
突然看到跟前出现一双不认识的脚,抬头看去,就与鼠婆子对上了,也是吓得一惊,鼠婆子却是拉着湫的手闻了闻,笑着说道:“啊…原来是爱的问道啊。”
一边拉扯着湫舞蹈起来,一边询问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小帅哥?”
即便有些惊惧,良好的教养还是让湫礼貌的回复道:“我,我在找一条鱼……”
“一条鱼?我见过那条鱼呀!”鼠婆子笑回。
椿上心了,连忙追问,心里又惧怕鼠婆子,小心翼翼的追问道:“真的?请问你能帮我找到他妈?”
“那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鱼…是从灵婆那里换来的吧?好人死后变成鱼,归她管。坏人死后变成老鼠,归我管!我的小老鼠可是比她的小鱼可爱多了……”
“你真的能帮我找到鲲?”椿却不知,这鼠婆子当初也是一名仙人,只是她犯下了天条,被贬地下,看管这些由恶人变成的老鼠,她出现也是有目的的。
挺她知道鲲的下落,便什么也不顾了,焦急的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