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有一点点飘, 连她碰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这样一件大事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继续。”
依兰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在凝神思索,脸色非常慎重严肃,于是也拿出了十二分认真:“再然后就是, 脑海里一直情不自禁地浮现你的样子, 鼻子里面好像能闻到你的味道,心脏痒痒的, 恨不得立刻跑回你身边来!”
他的眉头难以自抑地跳动了两下。
他也尝到了心脏发痒的滋味。
“那怎么不回。”他懒洋洋地问,“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盘膝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她的绒毛, 脸上挂上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噢,你没听到外面发生什么事吗?”依兰把眼睛转到脑袋上方看他,“我本来是要回来的,结果有人诬陷我杀了白休把我带走了,这件事说来话长……”
她叽叽喳喳讲了大半天。
“……事情就是这样!白休说卖药给他的人是弗雷, 但我仔细观察过弗雷, 觉得不像是他。现在暂时没有更多的线索, 得等弗雷去查火焰药剂那边的情况,不过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对方未必会留下什么破绽。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她用绒毛噌噌噌地蹭他。
她总觉得今天的魔神有点心不在焉。
“我在听。”他的语气更加慵懒。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今天太累了吗?”
他动了下眉毛:“嗯。躺下来说。”
天刚黑,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依兰小毛线忽然感觉心里一片宁静,似乎是他感染了她。
她蹭了两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和他窝在一起。
“线索不够的时候,猜来猜去只会徒增困扰。”他轻轻地笑了下,“猎手要有耐心。”
“嗯!”依兰由衷地觉得,魔神这样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像隐藏在阴影中的超级大坏蛋啊!
不过她喜欢。
她轻轻地蹭了他一会儿,让自己的心绪变得更宁静了一些,然后才开口告诉他昨夜的梦。
“我又做梦了,梦到法师塔之战。”她翻起眼睛来瞄了他一下,“我百分之百确定,它根本不是梦。”
“哦?何以见得。”
“因为我在梦中听到的传送阵咒语,成功把我传送到了地下大厅。”她的绒毛轻轻地收缩起来,整个球更加依恋地往他的掌心里面钻,“我今天到正义之塔的时候……真没料到咒语会生效的。地下大厅虽然变成了废墟,但所有的细节和梦里看到的都能对得上。”
“难道真是我的记忆?”魔神眯起了眼睛。
依兰犹豫了一会儿。
“喂,你真的确定,在失去记忆之前,你谁也没有喜欢过吗?”她纠结地问。
“当然没有。”
“万一只是忘了……”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小毛团和它的大朋友。
“哈!”他把她捉起来,放到面前。
一人一球眼睛对着眼睛。
她有点害羞,下意识想把眼珠子转走。
“你不就是想听我说一句我只喜欢你一个吗?”他笑得坏意十足,“没安全感的东西。”
“不是这样。”她嘀嘀咕咕,“才不是呢。”
他愉快地挑着嘴角:“梦里什么都有。睡觉。四个小时后行动。”
依兰小毛团偷偷瞪了他一眼。
没关系,她记性好得很,一笔一笔都给他记着,将来总有算帐的那天。
他捏着她,把她摁在他的心口。
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她贴着他,一会儿把自己摊成小薄饼,一会儿把自己摊成软泥怪。
夜色更浓,他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该出去做事了。”
他一动,依兰小毛线很及时地清醒过来。
像她这样本来不需要睡眠的家伙,完全是在陪着他睡。
她抖抖毛,斗志昂扬地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见过梦中的贤者肩膀上的‘鸟巢’之后,依兰小毛线忽然感觉周身有点空落落的。
他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失神。
“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用恶魔的语气低声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