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锐卿上前两步, 看着桌案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自画像, 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艳。
不得不说,苏满娘的画技确实了得。
在她的画中,不仅在细节处将五官画得惟妙惟肖,将衣衫上的繁复华美一一还原,还将她自身的气质给体现了个九成。
低眉浅笑,气质温婉,眼角眉梢都是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
那随意搭在身前的圆润指尖,松松挽起来的妇人发髻,与此时站在身前的苏满娘一般无二。
只是这样看着,黎锐卿便感觉周身的皮肤有种条件反射性的颤栗和火热。
他拧眉想了想,隐约记得之前确实听说苏满娘收到了两位友人的生辰礼,而且那两人他在成亲前还特意让人调查过。
最终资料上显示,两人与苏满娘的相处确实只是普通手帕交,并无其他暧昧,更非磨镜对象。
见苏满娘重新拿起画笔,又要继续作画,他也没有打扰。
只是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转身来到寝室里间的小书房,看着那里的一堆画轴,随意挑出最外面两枚展开。
不巧,这随手被他挑出来的两幅,都不是苏满娘的笔触,而是之前她那两位手帕交给她送来的自画小像。
虽然对比而言,这两幅画的画工要比苏满娘强上不少,但若论灵性,还是苏满娘的更甚一筹。
黎锐卿随意地打量了两眼画卷上的女子,一个书卷气息浓厚,一个张扬艳丽独具火辣气场。
他拧了拧眉梢,莫名感觉这画卷上的两人有些眼熟,却又十分确定他从未见过。
他思忖了半晌,无果,又将画卷重新卷好,放回至画轴堆中,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寝室的软椅上,半倚其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苏满娘特意为他留下的绿豆汤,黎锐卿惬意地眯起眼睛,这才是生活。
苏满娘将手中的这幅画画完,并题上字后,才去水盆边净了手,款步行至桌旁坐下:“现在天气热得越发燥人了。”
黎锐卿嗯了一声,眉梢微挑,将面前的果盘推了过去,与她一人一块地戳着寒瓜慢食。
等室内丫鬟们收拾好书桌,并纷纷退下,他身子向苏满娘靠近,低语:“我查过了,三天后是个好日子。”
苏满娘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为何意。
“所以夫人,三天后,我护送你们去观音寺如何?”
苏满娘福至心灵,思及黎锐卿之前说过的帮忙,略一思忖,点头:“可以。只是你确定不会有有危险?若是有危险的话,孩子们不行就先别去了。”
黎锐卿摆手:“危险性不大,你若是担心,等到那天给他们一人发一把匕首防身就是。”
苏满娘迟疑得看向黎锐卿,见他虽神情慵懒,却表情坚决,便知这事没有转圜余地。
遂转而道:“那母亲……”
“母亲就算了,她年岁已大,万一本来没有什么危险,却自己把吓自己给吓出个什么好歹来就不美了。”
苏满娘颔首。
没错,黎母生性怯懦,还真是这样的人。
两人又就之后大佛寺的注意事项和携带人选交流了一番,待时间稍晚,才双双上了床。
夜幕正浓,月色恰好。
待**稍歇,苏满娘半趴在被褥上低低喘.息。
她一边生无可恋地闭着眼睛,一边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自己有些酸麻的手指,一转头,就见到黎锐卿正满面潮红,激动地大口大口喘着荡漾的粗气。
待身上那阵让骨髓都为之颤抖的酥麻感过去,黎锐卿侧过身,依恋地将旁边微凉的女.体揽入怀中,轻轻磨蹭,爱惜亲吻:“闻筠,你现在手法越来越好了。”
苏满娘:“……多谢玉清夸赞。”
讲真,她宁愿没有得到过对方这句赞美。
黎锐卿身子缓缓挪到苏满娘身上,潮红的面颊向下,啄住了苏满娘的唇。
这并非一次暗示,而只是一次摩挲。
他一边摩挲舔舐着,一边紧紧盯着苏满娘的眼睛。
清澈、清澈、依旧清澈。
他敢肯定,她对自己是欣赏的,但直到现在为止,他却依旧在对方眼底看不到对自己的半分依恋。
这种发现,让他逐渐地从一开始的满意,到现在开始有了不满足。
“你可喜欢为夫这般?”他将唇舌凑在她耳畔低问。
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半抬起,露出自己肌理紧实、线条流畅的精壮上半.身。
苏满娘只瞟了一眼他身上像是洒了酱油的青色皮蛋一般的身子,触目可及的都是青紫斑驳,便生无可恋地再次移开视线。
“喜欢。”她唇瓣微抿,顽强地扯出赞许笑意。
她原也想伪装柔弱小女子,没不想最后还要靠着她的大力过活,这种心情,是种其他人不会理解的酸爽。
黎锐卿对于她的回答却不是很满意,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不满意什么。
毕竟现在的相处状态,就是他在成亲前预想过的最好的婚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