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之前哭上一阵,就上气不接下气,这都是身体锻炼好了的缘故。
很快,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几人纷纷拿起筷子,用起这顿迟来的午膳。
嘻嘻哈哈间,不远处隐约有人提到了黎都尉三字,黎川智的神情一顿,他用手肘碰了碰正与几位弟妹说着京城趣闻的黎川忱,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他们父亲被调往京城,担任的是正四品折冲都尉,这个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知晓。
只不过大家潜意识中,还是更习惯黎将军的称呼,这猛不期然地一声黎都尉,几人并没有多注意。
黎川忱也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侧耳倾听。
二楼最角落靠窗的屏风内,坐着一票儿的七八位年轻公子,他们似乎是在畅聊京城八卦。
语气散漫,酒气正酣,正是谈天到肆无忌惮的尽兴时刻。
其中一人提起黎锐卿,看似是随口一提,但言语间的些微恶意,却被他们轻易捕捉。
“……拉倒吧,就那位新任黎都尉,说什么不纳二色,大家都是男人,谁还能骗得了谁,也就骗骗外面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外八路大姑娘小媳妇,净是瞎扯。”
“还有黎都尉的那位夫人,我们几个还不清楚?!当初咱们几个和他有仇,撺掇御使在朝上参他,早就将他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那夫人明明就是个胖的,结果他们到京城没几天,这都传得像是仙女一样。照我说,如果不是那些参加暖房宴的武将们瞎扯,就是他夫人腹内怀着的是个女胎,否则正常怀孕,怎么会有人越怀越瘦,越怀越漂亮?!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怀了个女胎还不许夫君纳小妾,这事儿她就做的不地道。那些爱慕黎都尉的姑娘们,现在不上,还等什么时候?!”
“再说男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儿?!指不定他哪天就能在外遇到一个让他更心动的,亲自打破那个诺言,到时看他脸往哪儿搁。”
“陈兄所言有理。”
“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恨家中娘们还一直说黎卿有多好多好,差点没呕坏我。”
“来来来,同是天下被呕人,咱们干杯干杯。”
“走一个!”
……
黎川智和黎川忱对视一眼:好大一股酸味儿。
也不知道那屏风后的,都是些什么人。
等他们用完膳后,屏风后的年轻公子们仍未散席,黎川智让黎川猛先带着两位妹妹到马车中等待,他和黎川忱则去柜台结账。
等掌柜的将银钱找完,黎川忱似不经意开口:“你们这儿客源还挺兴隆,这才半下午,客人也不算少。我刚才在上面听着,那似乎还是几位了不得的官宦子弟呢。”
掌柜的笑眯眯摆手:“不过都是大家照顾鄙店生意,不过上面那几位,也确实是我们店里的老客户了,那都是些大人物。”
黎川智似是被他的话语吸引:“大人物是多大,怪不得听着就感觉厉害,感觉自己这一顿饭都吃得上档次了不少。”
“工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你们说大不大。”
黎川忱和黎川智连连点头:“大!确实是大!”
“没想到我们刚到京城,都能遇到这样大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
回家后,几人就将他们在普济寺求的平安符给家中几个长辈一人送了一张,当晚黎川智和黎川忱便将今日在饭庄中听到的消息与黎锐卿说了一遍。
若只是说些闲话也就罢了,但他俩当时听那几人的意思,似乎还有人与父亲有仇,连调查父亲、让御使参黎锐卿的事都做出过。
现在黎锐卿刚到京城,两人很怕他遭受别人的算计,不得不小心谨慎。
黎锐卿等两人一说完工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身份,就知晓是谁了,笑道:“为父知晓了,没什么大事。”
黎川智好奇:“父亲,您和他们怎么结的仇。”
据他们所知,黎锐卿在京城待过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很不解他是怎么给自己招惹来这样一位敌人。
黎锐卿摸了把自己的脸,悠悠叹息:“我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大仇,要怪只能怪为父脸长得太好。”
两人瞬间懂了。
这种事在辛图城也屡见不鲜,总有些男人看他们养父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黎锐卿想想陈吉信那四人的处事风格,漫不经心眯起眼睛:“不过这种总是小打小闹的纨绔子弟也着实有些难办,一下子弄死吧,下手太狠,不弄死吧,又一直蹦跶得有些烦人。所以……”
还是给他们找个能够发泄他们精力的外敌吧。
黎川智和黎川忱见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也就放下心来。
他们只望家中安宁,一帆风顺。
这种刻意找他家茬的,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而事实上,在饭庄中说黎锐卿闲话的,也确实是黎锐卿所想的陈吉信四人。
陈吉信四人这段时间等了又等,一直没等到黎锐卿那位传闻中的胖夫人出门。
反倒是黎家举办了乔迁宴席后,京城中还传出他与其夫人感人肺腑的渊源,让自从黎锐卿抵达京城后,就一直有些蠢蠢欲动、想要给他塞妾室的人家开始偃旗息鼓。
之后还真有人跑到黎锐卿面前询问,但都被黎锐卿无一例外地拒绝了,因此,也更加印证了他之前的传言。
一时,黎锐卿在京城女眷圈中名声更好。
陈吉信四人听到差点没气歪了嘴:啥玩意儿?!这就名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