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茫茫的大草原上两头角力的虎或鹿,他们没有一方打算认输,都想凭着一己之力把控战场走向。
但显然力道上,薛眠是吃亏的。
但他胜在不按章法、不走套路、毫无目标——不,他有目标,此刻他唯一的目标就是以不说话的方式将对方打败,他要吻到他,他要在他口腔里品尝到血的味道。他要征服,他要占有,甚至不如来一场两人间彻底的毁灭。
就在薛眠终于如愿以偿重新吻到那个人时,突然,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从跨坐的姿势被狠狠翻了个身,后背着地的压到了沙发上。接着一道庞大人影覆下,他被顶着挤在了沙发和一片带有温度的胸膛间。
费南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沉缓,一字一字,问:“你想要什么?”
虽然比任何人都想得到他,但费南渡清楚,此刻的薛眠是拧着劲的,是不肯直面内心的。就像催眠一样,他在自我隔离着他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做出的一切都那么失常。因为薛眠已经不带理智了,事后很可能会死不承认,就当一夜春宵,醒来了无痕。
他绝不答应。
一手撑在沙发上,另一手扶住薛眠脖颈,费南渡一语不发,垂眸看着他。其实客厅说黑也没那么黑,窗外凉淡如水的月色依稀透入,房间里隐隐约约罩着一层纱一样的薄色光晕。
落入下风的体位让薛眠暂时没办法再蛮干,他够不着对方,只能乖乖的在黑暗里沉默,瞪着眼睛,鼻子里仍在喘气,像一头负着气的受伤野兽。
“你想要我。”费南渡言简意赅,覆在对方脖颈上的手似乎紧了紧。
薛眠没觉得脖子被卡得难受,只是心里有点难受。他太讨厌对方在这个时候还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可回头再想,真正让自己讨厌怨恨的……是对方吗?
难道不该是那个只知一味逃避躲闪、遮遮掩掩扭捏作态的自己吗?
一番牵拉拽扯中,费南渡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很小声,呐如蚊蝇,像刻意压低的羞耻惧怕。
“什么?”费南渡低下头,靠过去。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薛眠无可抑制的颤抖,幅度很小,周身皮肤明显在哆嗦,但绝不是冻的——他正搂着他,像个热源一样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温度,他不该觉得冷。
“什么?”费南渡贴到薛眠耳边,吐字清晰的又问了一遍。
这回他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只比方才稍微清楚一点点的声音,可能是回答,也可能其它。
费南渡必须弄清它。
于是他直起身,重新恢复成居高临下的姿势。薛眠躺在沙发上,费南渡半跪在他两tui间,拉过一只手,带着它慢慢向前,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问:“你要什么?”
明显感觉到xiong口上的那只手在发抖,它挣扎抗拒,却没躲开,只是被拿捏在原地,不进,也没有退。
就这么互相僵持了不知道几分钟,室内一片死寂,期间费南渡什么也没听到——但好像又明明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不靠耳朵捕获,是一种被死死压制被来回拉扯,最后终于冲破禁锢、蓄势以发的声音。
很响。
轰的一声。
接着费南渡就被一股蛮横的巨大力气推倒,与此同时,一双带着恨意的唇跌跌撞撞覆了上来。有个清晰的、压抑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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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五章。
下周不知道哪天见,暂定周三晚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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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