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柯寻忍不住骂出来,“这特么也太无耻了,合着都它说了算呗!真应了网上常说的那句话——我说你冰箱不好用,难道还得先学会制造冰箱才有资格说啊?特么这是咱们想用块冰还得先知道冰箱怎么造,该不会后头还要让咱们画制冰机的结构图和写化学式吧。”
“不至于,”朱浩文道,“既然法则里面包括假想,那就不会让咱们写什么化学式或制造图,因为假想不一定成立。”
“那你知不知道制冰机所应用到的法则?”柯寻问他。
朱浩文看他一眼:“我只是计算机系的。”
柯寻蹲下画圈圈:“我特么万没想到进了画里居然还要被考试,这世界已经不能好了,学渣不配拥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朱浩文闻言,若有所思:“这有点儿像是某些学校里对学生们采取的优胜劣汰的分类方式,通过考试或是平时的学习成绩,把学生们分出优劣,成绩好的学生分到一个班,成绩差的学生分到一个班,好学生会被重点照顾,差学生则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柯寻点头:“我们班就是这样,高考之前分优差班,中考之前虽然没分班,但老师会把好学生安排在教室的前排,差学生全扔到后排去。我是体育特招生,老师基本当我不存在,我一哥们儿学习差,当时就被扔到了最后一排,那真是天高皇帝远,上课的时候你只要不大声嚷,随便你在后头干什么,老师才懒得搭理你。”
朱浩文猜测,也许就是因为他被老师当成不存在,才耽误了他这颗挺聪明的脑子。口中说道:“某些学校甚至家长,都认为成绩代表一切,体现在这幅画里就更加极端了,‘考’得好的‘学生’就能活下去,‘考’不好的‘学生’只能死。这大概又是程式对教育制度的一种极端讽刺。”
“他这怨念可真够重的,”柯寻抬眼望着水波不兴的池面,“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的儿子就死在了这上面。”
朱浩文沉默了片刻,开口:“不,也许现实中的程式和他的儿子并没有这么深重的怨念或是极端的思想,都是被画的幕后力量无限夸张放大了。
“如果说我们所有进过的画的画者,他们在画里投注的怨念只相当于一根细短的炮引子,那么画里所体现出来的怨念,就是炮引所连接的炮身。
“炮引点燃后只会冒出极小的火花,但它身后连接着炮身,小火花就能引发足以伤人的巨响和摧毁性。
“所以,我感觉,每一幅画的画者都是被利用的‘炮引’,真正让人恶心的,是画的幕后力量造出的炮身。
“这个问题现在先不必去想,想办法通过这一关。制冰机的大致原理我知道,压缩,冷凝,节流,蒸发,反复循环,但具体到更详细的步骤,这就不清楚了。”
“先试试看,不行咱们再想别的招。”柯寻站起身。
朱浩文依言,返回到法则书页面,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制冷原理的知识点全都说了一遍,然而还是差了几个环节,无法构成一套完整的制冷设备。
柯寻挠头:“你说这画是不是有点太故意为难人了,不允许使用乘载道具这种限定也太刻意了一点吧。”
朱浩文道:“画里所渲染出的怨念都是这样极端的,它对程式的怨念进行了无限夸张和极端化的再创作。
“衍生出来的意图大概是:既然学校总是让学生们死板地学习和套用这些原理法则,过于教条主义,而忽视了灵活实践与实际应用性,就好像只要记住了法则就可以解决一切似的,那索性就在画里拒绝让入画者使用一切可以直接解决问题的道具,只给我们这些法则,让我们用法则和相对简单的道具,去解决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