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完全没注意到程叶的不对劲，甚至想站起来查看他的伤势，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关他什么事？他逼你跳楼？”
程叶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挑着眉看向谢言，“你为什么接近我？”
谢言忽然低垂下了头，表情有些难过，又有些愧疚。
程叶刚才只是生气上头了，看他臊了，自己也怪没趣的，屁股在凳子上扭了一下，放下筷子好意思地看着谢言：“抱歉，我知道你已经跟他分道扬镳了，但你知道的，因为他，我跟晋源之间出现了很多误会，明明我很喜欢晋源，但现在——”
程叶颓靡地靠着椅背，耸肩膀：“我跟晋源，差不多快分手了吧。”
他说着，脑袋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有些骚动人心。
谢言瞳孔微微放大，他忽然开口：“叶子，我——”
还不等谢言的屁股离开凳子，程叶打断他的话：“谢大哥，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是是晋源将我从以前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救出来的，我爱上他的时候还没见过你呢，你很好，但有时候爱情也会分先来后到，真的很对不起。”
程叶慢慢站起来，立在桌边深深鞠了一躬。
谢言嘴角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他沉默半晌，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
就在程叶抓耳挠腮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们所处的是一个破旧的旅馆，即便极力轻手轻脚但木质地板还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像黄莺名叫一样的声音。隔音还很不好，基本有人上楼，整个楼层都能知道。
程叶缓缓眯起眼睛，侧耳倾听一阵，忽然面色微变：“不好，是晋源找来了，谢大哥，你快走。”
谢言领略过晋源的手段之后，一时之间也有些慌张：“那你呢？”
程叶忽然笑了：“谢大哥，难道你忘了我跟晋源的关系？我说跟他快分手了，那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诉求而已，晋源从来都没答应过，我想他也不会答应的，肯定是他找来的，你放心吧，我这次是被肖楚白带出来的，晋源……他并不想伤害我，我也没必要躲着他。”
谢言觉得心口闷痛，如果他能早一点遇到这个人，如果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充斥着算计和各种阴谋，那——
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暗沉：“我知道了。”知道程叶真心喜欢晋源，知道他俩永远都没有可能，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早就已经失去了先机甚至是信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程叶急忙将桌上的手机塞到谢言的怀里，推着他到了卫生间的小窗子口：“你快走吧，我会尽力给你拖延时间的，谢大哥，林家没有好人，包括林如，林如不配当一个母亲，她明明知道我在程家受尽了磨难却依然无动于衷，前段时间在和晋源的争斗中我也差点被杀死了，谢大哥，你跑出去之后过自己的日子吧。”
他说完略微低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不舍：“我的手机在医院没带出来，这是肖楚白的，说不定能找到些东西换点钱，在外面没点傍身的也不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