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决满意地笑了,这才是阿墨,寻道路上势若飞龙,又能不忘初心。
见过阿墨筑基之后,他心中也像是去了一块大石,本已卡在炼气大圆满的修为又拔高一节,冥冥之中又似乎有几分明悟——看来,是筑基的时候了。
事实上,半年前,他便已经炼气大圆满了,但因为心境问题,迟迟触摸不到筑基的门槛,这才卡着不能寸进。
此番得知阿墨无事,又见他筑基,心中对于阿墨的歉疚一扫而空,心境圆满,自然可以再进一步!
想到这里,他长揖及地,大声道:“三师伯,我将筑基,便不去见阿墨了,待筑基成功,再来与他论剑!”
明泽真君的声音从洞府内传出:“去罢,勿要浪费了契机。”
慕容泽再拜,然后匆匆离去。
洞府中,明泽真君也离开了主殿,踱步朝墨天微所在的石室中走去。
“雷霆风雨,落地红莲,这也不过普通异象罢了,”明泽真君唇角微微上翘,“还有满室辉光,意为气运如虹。如此上承天命,下秉地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方才算是不俗。”
石室之中,正在钻研道法的钟神秀被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收了火焰,四处张望。
这一望,他便愣住了,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吧?”
只见石室中央石台上,隐约有一朵巨大的气运祥云浮现,红紫二色交相辉映,令整个石室像是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一般,辉光熠熠。
也是他的望气之术精深的缘故,这才能看见如虹气运。
“如此气运,若是真的,当真教人嫉妒!”
钟神秀略心塞,想想这墨天微贸然遇上红莲业火都能活着回来,而自己准备了许多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不免叹息不已。
而下一刻,他便看见深红水晶之上火光大盛,显然是困在其中的人已经醒来,正在操控着红莲业火炼化灵力晶体。
眼见着深红水晶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钟神秀想起藏在自己丹田之中不敢冒头的琉璃七妙火,心中再一次被羡慕嫉妒恨填满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他还在想东想西,然而明泽真君却是已经来到了石室之中,看着缩小了一号的深红水晶,满意颔首,旋即目光扫到一脸心塞的钟神秀,冷冷哼了一声,“你的任务完成了,等阿墨醒来,若他不计较,你便回你太华仙宗去;若他犹有不满……”
说到这里,他的双眸微微眯起,显然不怀好意。
钟神秀:……
得了,他有罪,他认错好吧?
真是怕了你们一家人。
明泽真君才不管他的心塞,挥挥手让他退下,这么个外人老杵在这里也碍眼不是?
钟神秀悻悻离去。
明泽真君随手从乾坤袋中拎出一把椅子,坐下等他的徒弟破茧而出。
这一等便是一个昼夜,明泽真君才看到深红晶体彻底烧化,石台上只剩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
“阿墨?”
墨天微听见师尊的声音,心中高兴,就要收起红莲业火,出去拜见师尊。
然而在收起火焰的前一刹,她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视线一扫,卧槽,她的衣裳呢?
不用想,肯定是被那造孽的红莲业火给烧没了。
墨天微赶紧去翻乾坤袋——嗯,很好,乾坤袋也被烧没了。
这么尴尬的吗?
墨天微无奈,就算她是个汉子,也不好意思在师尊面前裸奔啊,何况她还不是呢。
“咳,师尊,”墨天微弱弱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有,有衣裳吗?”
明泽真君:“……”
明泽真君在石室中等候墨天微醒来,一是因为确实很关心他,怕他虽然醒来但身体仍有什么创伤;二是他要将月澜秘境之事告诉徒弟,以防日后师徒二人生出心结。
这两件都是比较严肃的事情,明泽真君本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想徒弟醒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有衣裳吗”,简直,简直是气氛毁灭者啊!
转念一想,他便猜到墨天微有此一问的原因,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取出一套干净衣裳,扔进火中。
墨天微接过衣裳,立马穿上——好在修真界的衣服没什么大小之分,否则以师尊和她的体型差,这衣裳是穿不得的。
穿好衣裳后,墨天微立刻便收了红莲业火,从石台上走下,向明泽真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唇边含笑,“阿墨见过师尊!劳师尊费心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沉睡了多久,但师尊肯定十分担心,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有些愧疚,师尊待她极好,她却总是让他担忧,唉,真是不孝。
日后,她一定要好好报答师尊!
眼见着穿着他衣裳的少年从石台上走下,朝自己走来,眉眼含笑,若皎皎明月,明泽真君突然有些恍惚,忍不住回想起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也曾如此……
然而真君到底是真君,虽然会因前尘旧事而恍惚,但却也只是一瞬之间。他很快收敛起翻涌而上的诸多心绪,朝墨天微招了招手,“来。”
墨天微依言走到他身边。
明泽真君端详她一番,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尔后又示意她蹲下,将手放在她头上,分出一缕神识,仔细检查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