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的!”
十日后,风之夕再度从幽冥归来,与南昱共赴东岭,参加岳伍和广姬的婚礼。
南昱个性洒脱也不避嫌,除了丰厚的贺礼外,最让他上心的无疑是如何保护好风之夕。若是去别的地方,保证到避光一点便足够了。可去的是东岭,那是神木所在地,风之夕的克星,他不得不紧张。为此还专门去南谷取了朱雀业火,装在一个小瓶里随身带着,希望多少能克制一下东岭境地神木散发出的灵力。
风之夕看他如临大敌的做这些,也没有反对。想必南昱是知道了自己曾经被钉在东海的事,将那神木视作洪水猛兽了。其实以现在将近恢复的法力来说,东岭神木那点灵力对自己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南昱求个心安,就让他张罗吧,他也挺喜欢看南昱这么紧张自己的样子。
沿途的百姓自新帝登基以来,均是头一回目睹龙颜。与别的皇帝不同,武帝乘坐的马车遮得严严实实,窗帘也不掀开,后来由于呼声太高,南昱便出了马车骑了一段马。
人们兴奋不已,除了对天子的颂赞和朝拜外,更感兴趣的就是那黑木马车里乘坐的人,尤其是最近康都城传得沸沸扬扬,说皇帝新纳了一位宠妃,金屋藏娇,如果阴森森的齐王府也叫金屋的话。自从这位宠妃入府以来,皇帝南宫昱一改从不乘车的习惯,而去马车都是直接进府接人,没有人见过车里那位神秘女子的真容。
也有人联想起皇帝长年招魂之事,再端详那齐王府如今的模样,有点修真常识的人都看出来了,可也不敢直言,暗地里都在传,如今马车里乘坐的那位,就是皇帝召出来的鬼魂。所以说,是个鬼妃。
这种话大多传不到皇帝耳朵里,一路就被掐灭了,能传到亲近的侍卫或者皇后那里,都会被一句“休要胡言!”挡回去。
知情人也就那么几个,南光,边丰荷以及明却。所以此行同往的明朗,都不知道马车上坐着的那位,是他的师父。
“唉,骑了一会马挺舒服。”南昱进入车内:“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你骑马便是。”风之夕道:“别拘着。”
“我想陪着你!”南昱靠在车窗棂边:“明朗在外面,他还不知道你回来。要不要见他?”
“我能见他,可他看不见我,难不成我还得替他开个鬼眼?”风之夕道:“算了。”
南昱上下打量了一下风之夕:“啧!”
“你啧什么?”风之夕皱眉道。
“亏得我鬼眼开得早!”南昱突然嘴角上翘:“还开得挺别致!”
“不要脸!”风之夕道。
东岭宗门上下一派喜气,婚礼极尽张扬炫目,本就是爱出风头的门派,加上又是极爱出风头的广姬,礼服都换了好几套,花枝招展的与岳伍拜了天地,成为正经夫妻。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半数以上都是冲着好奇和看热闹来的,少不了指指点点的议论。
东岭人视而不见,都乐在其中,甚至有几对断袖相好,还当场感动得流下眼泪。岳伍和广姬两个男人的婚礼,是他们名正言顺在一起必须要迈出的一步,这一步对天下的断袖们来说意义重大,大过了婚礼本身。
南昱看着他们时,也从不会自觉的认为自己是个断袖,其实每一对,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当他想起广姬说的那席话,看着他满脸洋溢着的幸福,哪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我也要开这个先例!南昱有些感叹,不由自主的会去联想,若此刻拜堂的两个人,换成自己和风之夕,会是怎样的感受?
以前只会觉得这样的场景只是个梦想,可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时,还是让很多人震撼的。
“你看看人家!”南昱对着衣袖,酸溜溜说了一句。
“你若想我娶了你,也并非不可。只是你现在有家室,要和离不易,再说冥婚... ...”风之夕暗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你娶了我,小师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要娶,也是我娶你才对啊!你这一本正经的口气,不会以为自己有了一次在上面的失败经历,便误会了什么吧!
什么和离,什么冥婚,南昱想都懒得想,这都不是能在这个世界进行的事。若是天圣百姓知道他们皇帝一心求死,不知会怎么想。
“什么时候受的伤?”胸口传来一缕冰凉。
南昱莫名一颤:“哪里啊?老伤了吧!”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风之夕的声音从衣领处传出。
“唉!我说你”南昱一惊:“不好好呆在袖子里,怎么串到这来了!”
随之涌起一股燥热,无奈暗叹,小师叔,我可是禁欲好几年了,你可怜可怜我,别再在我胸口磨蹭了,哪怕只是一股气流,也会要命的!
“你心跳为何如此之快?”显然衣服里的人不觉。
那不废话吗?
南昱鼻息微重:“呆着那里,别乱动了,好不好?”
不好。凉气继续在胸口处乱串。
南昱觉得风之夕是故意为之,自己哪怕说的再小声,这自言自语的样子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若风之夕再这样胡来,自己举止再有何异常,定会当众出丑。
南昱又好气又好笑,找了个借口离开人群,匆匆回到住所,关上门窗,才得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心跳更快了!”胸口处的声音说道。
“你少来!”南昱粗声粗气道:“出来!”
“什么?”里面风之夕的声音有些闷。
南昱伸手想抓住那股凉气,气息已快速从领口处流出,风之夕幻回虚影,含笑立于跟前:“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 ...”
好嘛,既然如此,南昱道:“师叔想看吗?”
“看什么?”
南昱嘴角一勾,随即开始宽衣解带,顷刻脱去上衣,露出宽阔臂膀和结实的胸肌,紧接着便要除去亵裤。
风之夕神色大变:“干什么?”
“师叔可知,”南昱脱衣上床,眼角瞟了风之夕一眼:“当年就在这间屋子里,我一边肖想着你,一边... ...”
风之夕见到南昱的手放置的地方,脸刷地一红,背过身去。
南昱手上的动作伴着轻吟:“要不,你附在我身上吧,我一个人把我们俩的活干了!之夕,宝贝... ...”
“混账东西!”风之夕哪见过南昱这种无耻至极的画面,自己只是点了一把火,南昱反客为主,自己燃烧成了一片火海,翻腾其中自娱自乐。
风之夕无地自容,再加上那无耻之徒毫不知羞,不仅在自己面前袒露无遗,还伴随着要命的声音... ...
南昱忽然眼前一黑,被风掀起的被子盖住全身,等他撩开被角环顾屋内时,风之夕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身影:“之夕,人呢?”
南昱本也是为了逗着他玩,不会真去做,出了房门扔不见风之夕身影,心里一紧,别乱跑好不好,这可是东岭啊!
南昱又不敢声张,好在熟悉地形,却也像无头苍蝇一般寻了许久,才在青木海边上的“静室”台上看到他,当即吓得不轻:“你怎么跑海边来了?快回去。”
风之夕回头看他:“弄完了?”
“什么?”南昱愣了一下:“唉!我那就是闹着玩的,没真弄。”
“我看你玩得挺起劲的!”风之夕又回头黑压压的海面:“你那时候给我写信,你每日清晨修炼的,就是这里吧?”
“啊?”南昱道:“对,这个地方人少,景致也不错。”
“其实那时,我就很想看看。”风之夕喃喃说道:“你说的好多地方,我都没看过。”
“现在也不迟,”南昱幻出夕无剑:“我来给你重演一下当年的情景。”
风之夕看着南昱舞剑,还是当年一样的英姿飒爽,可只有招式,却没有剑气。心里一紧,随即又一松。他做过的事,换着南昱,也会如此去做,彼此间若真觉得有何种亏欠,那才是真的疏离了。
因为重要,才会不顾一切,彼此的成全和成就,才是爱得心安理得的最好境界。有些事情会后悔,比如说错的话,错过的时光。
有些事却永不会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们俩人还是会那样去做。命魂兜兜转转,带着南昱的温度又回到自己身上,只因彼此没有觉悟,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合二为一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了。
南昱收了剑:“你真的没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风之夕道:“你也别小看了我。区区神木而已,不会自己飞出来扎人。况且如今... ...”如今唯一能驾驭神木的人,也因没有命魂,失去了修为。
“我自然不敢小看了堂堂的幽冥之主。今后,还得你保护我呢!”南昱不以为然道:“我现在可脆弱了!”
“放心吧!”风之夕靠近:“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