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川啧一声:“我怎么就狗了?你啥意思?难不成是你在跪舔小偶像吗?生怕他甩了你这个奔三老男人…………卧槽?”
风中飘落一片黄叶, 傅永川静了一会儿,接二连三地“卧槽”了好几遍。
司延安啧了一声, 起身抖了抖袖口:“就你这奇葩脑洞, 难怪交不出稿资方在你家门口上吊。”
傅永川一噎,跟着他出包厢:“那你说到底告诉我啊?你来真的啊?跟他?有戏?你这种大萝卜也会喜欢人?还是这风格的?”
“什么风格?”司延安视线微微散了一瞬。
“就……小甜甜?”傅永川说着,自己都恶寒了一下:“我靠, 你怎么回事, 真的没发病吗?”
司延安脚步停滞了片刻, “小甜甜”三个字让他联想起子啊巷子里和明宸的初遇。
月朗星稀,躺得横七竖八的混混, 羞涩站着的小朋友, 多么的“甜”啊。
他语气微妙:“……你不了解他。”
“?”傅永川迷茫。
“所以你不懂他的可爱。”司延安道。
……
把骂骂咧咧的傅永川赶走,司延安拉起风衣前襟, 快步走到街口。
郭盔正在车里聚精会神的打手机游戏,他冷哼一声,猛地拍响车窗, 成功打断了郭司机这无比投入的一局,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郭盔给他开了门,嘴上抱怨刚这局多么顺风……司延安还算愉悦的听了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
已经快一点了,是明宸发来的,说他喝醉了刚醒,马上继续睡了。
明宸发微信也很可爱,会用各种软软懒懒的兔子表情包。
让人联想到棉花糖,柔软的被子,或者警惕性很弱的小动物……比如高原上晴天下成群结队的绵羊。
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尽管他知道,这段关系还悬在空中,他有太多说不出口的事,与明宸的包容坦荡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明宸问他和郑佳期什么关系,他也许不介意将拍电影拍到脑子有毛病的事情说出来,哪怕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但明宸问他为什么失眠,他没有办法再把这样那样的怪癖推到电影上。
他知道不是,无法说谎。
司延安不是什么好人,明宸迟早会知道这一点。
他只能等着,在其他的地方给到弥补,只希望分开的时候,小朋友不要太后悔……后悔在他身上花费了时间,和曾经热切的喜欢。
***
“《旧城区》这片儿邪门得很。当时他们的大资方派了个监制,这个傻逼监制呢,就迷信啊,硬说废弃工厂那块儿旁边曾经是乱葬岗,阴气重,必须要驱邪作法……所以他就请了个和尚过去!这个和尚收了钱,一看地方,确实风水不好,还有很重的怨气。他们剧组的人租了附近的小宾馆住,实在是那个镇子连个像样的酒店都没有……反正就说夜里能听到鬼哭……”
明宸听傻了。
他万万没想到,徐黄山导演把他拉到一座风景甚是优美的小庭院里,张口就开始讲鬼故事!
还听着贼真!
半个小时过去,明宸已经快忘了他原本要打听什么,追问徐导:“然后呢然后呢?”
徐导大腿一拍:“……电梯一坏,大家都吓坏了,那边保安拼命给电梯维修员打电话,但大半夜的,怎么都联系不到人,最后还是打了火警……”
他又渲染了一通气氛后,说道:“电梯终于缓缓被撬开,大家屏息一看,轿厢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台复读机,被人拿黑胶带贴在电梯顶上!”
“哇——”明宸震惊:“真就装神弄鬼呗!?”
“是啊,”徐黄山导演摇着头道:“那监制伙同和尚,想贪组里的钱,背后再找他东家拿……”
“……”明宸愣了愣,才想起来:“不是,这跟司延安有什么关系啊?”
徐黄山笑了。
“司延安不想你来我的组,是不是跟你说扬帆投资不靠谱?”
明宸一顿,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遂点了点头。
徐黄山压低声音,凑近说:“那你知不知道,扬帆投资的老板和他是亲戚?”
“……啊?”明宸震惊地睁大了眼。
徐黄山把手伸进浴袍里,掏出一包烟,点燃后幽幽吸了口,说道:“扬帆老板叫侯文昌,跟你的延安哥哥是表兄弟。怎么个表法儿我不太清楚,但他俩关系不太好是真的。”
明宸默默听八卦,心说我的妈呀好玄幻。
“司延安看上《旧城区》这个本子的时候,导演其实已经快开工了。原本是没想拍这么大的制作,真就是个不晓得能不能上映的小项目。司延安当然不可能拍个粗制滥造的东西,他是要拿奖的,所以急急忙忙要追加投资。”
“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私底下是怎么商量的,反正结果就是扬帆成功入场,成了这部电影的第一大资方。但那个监制的事儿一出,司延安一怒之下和另外几方联手,又把扬帆给赶走了,他自己出钱。”
明宸想起了那部电影的出品方里,最后面的那行“扬帆投资”,这才明白了里面的前因后果。
“我跟侯文昌混得多,也不是故意替他说话,但这事儿吧,确实跟他关系不大。他那人江湖气很重,爱结交兄弟,傻逼监制是跟他喝酒投了脾气,这才把人骗了……嘿。”
徐黄山挠了挠凉爽的头顶,又道:“反正这事儿过后他俩更不待见对方了,侯文昌呢,也确实有点小毛病……不过有我在,他得给我面子,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啊?小明你考虑考虑,来我们剧组呗?男一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