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天,曼殊照常踩着平底鞋骑车去了俱乐部。两个女孩告诉她,那个叫袁浔的来找过她,但都被老板娘拒绝了。曼殊只说了些场面话,仍自顾自地回到单人隔间去化妆。她褪下衣物,抚摸着镜中的自己。仍然是光滑饱满的身体,仍然是楚楚可怜的脸。她很满意,换上了今天的衣服。这是条酒红色透视纱裙。她白皙的双臂和胸口在布料里若隐若现,更显得妩媚勾人。裙子开衩开得很高,似乎是几件衣服里最性感下流的一件了。罢了,没有什么衣服是她撑不起来的。
包厢的门开了,和往常不同的是,里面灯也没开,只孤零零坐了一个人。
他形单影只,坐在沙发上。荧幕的光照亮了他半张脸,是她记得的那张冷峻阴沉的脸。此时此刻,他察觉她的到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抬起来望着她。她的心被这双眼睛迷惑住了,一时间又不自觉地澎湃起来。但他眼里分明是种种猜测都应验之后的灰心丧气,丝毫没有在这里看见她的欢喜。曼殊的心砰砰跳着,仿佛要跃出胸膛。
“她们告诉我,你不姓苏。”陆韧开口。
曼殊一时间不知道换上怎样的面孔去面对他。她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却又不知道以现在自己的样子,躲开和面对之间到底哪一个更伤他的心。
他对你不过也只是逢场作戏——这样的话,自己不是高手吗?
曼殊换上了那副练习得自然熟悉的淡淡笑容,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关上了。包厢里的光线比刚才显得更加昏暗,暧昧不清。
“我姓什么很重要吗?”曼殊说着,身姿婀娜地走到陆韧身边坐下,马上闻到一股酒味。转头一看,果然,桌上的酒瓶空空如也。
“我不想来这里的。但除了来这儿我没有其他办法。我根本找不到你。我去那个路口每夜每夜地等你。”他说,“他们没有一个人认识你。”
曼殊眉眼低垂,没有作声。
“为什么这样对我?”他问。
曼殊牵强地笑了一下:“那天路过丽景酒店,看见您和唐小姐了。您要是想我了,随时都可以找到我,不过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您以后找我,是要给钱的。”
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像是指甲掐进肉里,生生的疼。
陆韧点点头,只说:“你都看见了。”
“嗯。”她答道,柔软指尖抚上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空酒杯:“再来一瓶酒怎么样?今晚,就我们俩。”
陆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那只酒杯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他额前发丝凌乱,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四目相对之时,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他的眼底分明有情欲翻涌,却像覆着一层冷漠冰霜,要冻结她的鼻息、她的脸颊。
“曼殊。”他又低低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尽是疲惫。
她闭上眼睛,陆韧便吻了下来。他是这样小心翼翼又饱含怜惜。他品尝她仿佛将死之人品尝一杯送行酒。从此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能是冷冰冰的金钱关系。
陆韧有的是钱,用自由换的。
亲吻之后,他又撑起双臂,看着身下的她,他的那双眼睛此时已经遮掩不住情欲,目光滚烫。曼殊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妩媚一笑:“要带我走吗?”
陆韧面无表情:“当然了,这里太脏。”
他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曼殊跟着起身。恍恍惚惚之中,她跟着他到了他的车上。他喝了酒,俱乐部安排了代驾,他们便坐在后座上。狭小的空间里,他也不顾前面的人是不是能看到,只将她的脸捧在手里,肆意地亲吻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嘴唇。曼殊推开他,他便累极了一样头一仰倒在座椅上。黑暗里,曼殊不清楚他是不是睡着了,只见他的眼睛里闪着些许的光亮,随着路灯闪烁又黯淡了下去。
到了公寓底下,陆韧执意要像第一次带她回家时那样把她揽腰抱起。她虽要挣脱,却抵不过他力气大,被他抱着去了楼上。他一只手开门,另一只手提着她的鞋,一进去便把她放在沙发上。
这晚,月色几乎完全消失了。他脱去上衣,俯下身来。像只饿极了的野兽一样胡乱地亲吻她。她要躲开,却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
曼殊眼神慌乱,被扯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胸部。一丝不挂的乳房上,她的手要掰开他的,却被他指尖揉搓着凸起。柔软的肉团在他的黝黑的掌下不一会儿便氤出红晕来,她口中也开始忍不住地呻吟。
“不放。”他看出她的反应,低声在她耳边轻语,好似突然放慢节奏,要在咬下致命一口之前温柔又残忍地捉弄她、折磨她似的。单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每过一处,她那件显得极其单薄的衣服下就传来轻颤,就像一朵玫瑰的花瓣刚经人抚摸那样。
她的意识在抗拒和顺从中反复徘徊。心中闪念过那天在酒店外所看到的景象。
陆韧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只配供他玩弄罢了。
她心灰意冷,别过头去,嘴里说:“前戏都省了吧,你不是已经忍不住了吗?”
她也不再抵抗,自己伸手脱下内裤,手抚上他早已撑起的小帐篷,作势就要拉开他的拉链。
陆韧一下子愣住了:“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是你叫来的小姐吗?能做什么?”
陆韧把她放在自己裤裆的手移开:“你以为我只是想要操你才带你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