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笙随意挑着剑,化解花不语的攻击,嘲笑似的轻笑一声,道:“你向来不听我解释,我说他们不是我害死的,你可信?”
回答他的只有更为凌厉的剑刃。
遍地都是村民的尸体,血流成河,鬼气久久没有消散,便是这人才从阴界出来的证明。可季沧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阴界裂缝藏了起来。
二人交换数招,忽的,只听一声尖叫,藏在草垛里的小孩儿哭喊着冲向了花不语。
“仙君!仙君救我!”
花不语心道一声不好,这小孩也是村民,而她现在距离季沧笙实在太近了。
季沧笙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
只差一指的距离。
小孩身后血花四溅,鲜红的液体.喷.薄而出,溅在季沧笙墨黑的长袍上,浸了进去。
“你说……不是你杀的?”花不语气得发抖,果真是丧尽天良,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还好意思狡辩!
季沧笙神色淡漠,语气更是冷厉:“不识好歹。”
“南允村四十八口人,你真是好狠的心!”
“花不语……”
记忆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哪里还是那般青涩未脱的模样,黑袍下被尸阵反噬的伤口浸出暗红的血来,一如上一世那个杀人如麻的混世魔头。
季沧笙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他与阴界串通,枉杀无数人性命,妄将人间变为地狱的事实。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真的能收起无名……视而不管吗?
手中的剑忽然动了,花不语来不及阻止,便看见御风直直指向眼前那身影不稳的人。
如前世死神谷内那次一样,长剑没入了季沧笙的心脏,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替他阻止这利剑了。
花不语头痛欲裂地醒来。
季沧笙看他一眼,神色冷淡。见他醒了,没有招呼,转身走了。
似乎还没分清此时是现实还是梦境。花不语揉了揉眼睛,发现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枚发钗。
云泥梦境……
是它帮自己走出这个梦境的?那些回忆,也是它对自己的警醒?
如果无法阻止,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像梦境里那样,像前世那样,面对那样的季沧笙……
花不语将手扶在胸前,心脏疼得厉害。
他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
“既然醒了,就过来。”季沧笙冷声道。
“是。”花不语摇摇头,从地上爬起,还没走到跟前,便看见床上躺着的沈释,似乎依旧还在梦境之中。
他怎么会……没醒?
花不语出身天元门,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接受的都是天元法则一脉的祖训,所学也是天元仙尊应有的品德,沈释身为上代天元仙尊最得意的弟子,拥有天元仙尊的一切品性,理应如季沧笙一样早就醒来了,为何陷入梦境如此之久?
季沧笙浅浅叹了口气,花不语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二人沉默地等待沈释转醒,却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沈释腰间仿佛被利刃扎了道口子,血液涓涓从里面流出,衣衫虽未破,却被暗红的血浸得骇人。
“师尊!”
季沧笙攥紧了手,却没有动作。花不语连忙用治愈术,没有分毫的效果。
“没用的。”季沧笙摇头道,“这伤口根本治不好,即便治好,他也依旧会死。”
花不语一颗心顿时慌了起来,这可是他曾经的师尊!他绝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花不语嗓音嘶哑道。
“如果是神智或者识海,或许还有办法,梦境……只能等他自己醒来。”季沧笙声色沉重,一双眼睛垂着,看上去并无异样,微微发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
他们谁也无能为力。
沈释面色没有半分痛苦,甚至能看出两分愉悦与满足,仿佛对这梦甘之如饴。
花不语本还焦急,却发现季沧笙强忍的情绪,相处数十年的同门师兄,又怎的没有感情,不过是在自己这个徒弟面前掩去了罢。
仿佛一声嗟叹,极其轻柔,又极其宠溺,二人皆是修者,自然耳力不凡,听清了这声低语。
“安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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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出一个埋了万年的伏笔,安之是谁捏~捏~
好了我觉得没有悬念,但是我还是想说——有没有人想起来天元峰的门外弟子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