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白眉一挑,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据说呀,那是为了我们济南的宝贝,金针沈家小姐。”说到此处,说书人的语气开始低沉,他叹了口气,“唉,想当年沈家何等风光,沈氏夫妇对济南又有何等大恩。沈小姐是何等妙人,无怪乎会引得两位优秀之人争夺。”
他这一顿一扬,语气或深沉或激昂,人们倒真是听得兴致勃勃。
虽然这些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但是在说书人口中,好像总能听出那么些不同的感受。
底下突然有人接口,他的语气里有些明显的讽刺,“优秀?”
“一个大盗和一个武林败类,谈何优秀。”
被人打断了话,说书人也不恼,相当和气的笑了笑,“客官这话说的片面。谁人不知自那玩偶山庄一战,大盗萧十一郎救出了昔年失踪的侠义之士后,就已一举成为江湖炙手可热的人物!何况事实证明,萧十一郎的大盗身份,不过是别人冤枉罢了,他至少也是个侠盗。但是风华霁月以忠义闻名的无垢山庄的主人连城璧,在与侠盗的交锋中,暴露出他的野心。他能以一己之力搅动江湖风云。至于这败类一词……”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些许叹息之色,“奈何英雄道德败坏……罢了罢了……老朽扯远了,扯远了啊……”
那些话即使不特意去听,连城璧连城璧连城璧三个字也能不断的钻进耳朵。姜晨从菜盘中夹了一颗豆子,对着面前的几道菜怔了一会儿,他又松了筷子,难得的叹了口气。
其实,有时候听到这些言谈,他都不知作何反应?笑?他笑不出来。哭?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从来不给敌人活路,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对敌对者要对他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想法,也已不乏理解。
毕竟,他总是出现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后。
一个众人眼中作恶多端屡劝不改的人,又怎会突然作出改变。
但理解是理解,他却无法这样接受。最清楚他是谁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了。
为何他却总为他人背负这等命运?
他最终能用什么面目面对那些事情。就只能是,平静,平静,习惯之后的平静罢了。
一个人被千夫所指的多了,岂非就习惯了?
到最后解释都成了多余。
底下坐着的人好像与这个老人杠上了,他冷冷地讽刺道,“哼!侠盗?沈家小姐原本就是连城璧的妻子!他夺人之妻,也配称侠?哼,至于连城璧,头上被扣了顶绿帽子,还能出手救下萧十一郎,同他的妻子一样,当真是不顾廉耻!几人半斤八两,凑在一起豺狼之徒蛇鼠一窝,谁比得过谁!”
听他此言,好像与连城璧还有过交集。
姜晨一眼瞥下去,脑海中的记忆如风吹书页一般哗啦啦闪过,很快,便想起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