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下来,姜晨倒成了最后一位。
因为课程时辰缘故,众学子已走的零零散散。谢琰还抱着同舍情谊等在一边,避着夫子悄声道,“文才,你快弹!弹完了带你去吃饭!”
姜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疚,“谢兄不必如此。书院的食物有限,谢兄且先去。”
谢琰得意道,“无碍!文才放心,他们不敢不留!”
秦夫子已走过来,姜晨对他点了点头,相当有礼的回道,“劳烦夫子了。”
秦夫子听了一早上魔音的耳朵终于为这温温和和一句安定了些,正坐在姜晨面前,“嗯。开始。”
弦动。铮然有声。
秦夫子微怔,低头看他一眼。突然很想叫桓伊过来……
谢琰也为此安静了些。
桓伊本已走出了书堂,此刻听过一句,扭头握着腰间长笛,又跑了回去。
若问有何特别,确然并无特别。的确是琴谱上明确标注的曲调,既未添加一分,也未减少一毫。
但他这般流畅弹奏下来,无端令人感觉到空旷缥缈之意。
流云出岫,凤鸣朝阳。萧萧木叶,潺潺流水。
偏于清冷。曲调原本的相思缠绵之意不尽淋漓。秦夫子想。情有可原。马文才这年纪,大约还不懂得何为思慕。
转音之处,前音不绝,后音又起。
闻者心潮随之涌动,温如空谷幽兰,清如远山青岚。
远不可及,又声声入耳。
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