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话锋一转,“事出有因。重罚倒不必了,不过仍需惩戒一二,就在后山藏书阁抄写礼记。在此之前,还是令王姑娘为他们治伤。”
山长:……
果是官场中人。敲一大棒给一甜枣用的如此顺溜。
擦了擦额角的汗,“文才真是周到。”
陶渊明与山长夫人在凉亭外东倒西歪的桃枝旁站着。听他们讲话,陶渊明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怅然。
山长夫人见他并无开心之色,有些疑惑,“表兄,怎么?文才处置的不好吗?”
给诸位学子敲一个警钟,又不至于处罚过重。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陶渊明摇了摇头,“进退有度,胆大心细,待人处事又一惯温和有礼。即便连我,都难以不喜欢他。正所谓其曲弥高,其和弥寡。如此通透灵慧之人,世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是,越是表现的完美,越是……”
他不愿再这样揣测下去。
他皱着眉,转身离开了这里。
山长夫人要叫住他,却不知该如何劝他留下。
翌日,陶渊明留书离去。
他生性逍遥,留在尼山已久,也该是离去之时了。至于尼山的学生们,书法文章更要靠个人琢磨,他能教的已教过了。问心无愧。
若非当时祝丫头突然受伤,想来他也不会又留这几日。
没有礼乐及医药课,姜晨日常会到藏书阁去。
这十几日,众生对他的规律已摸了七八分。
怎么说呢?新来的夫子日常:进餐,授课,藏书阁,进餐,藏书阁。
规律的毫无人性。
若是谢琰在此,恐怕还得加一句,还有个怪癖。这个人是随时可以醒的,好像从来没有真的睡过。即便你看他睡了,但一有不该有的动静,他也能在下一秒睁开眼睛毫无情绪盯你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