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佣人,她为什么还要学做饭?”
纪璟随口一句,“当然是做给她心爱的人吃喽。”
谢煜凡,“她心爱的人是谁?”
纪璟本想说她心爱的人当然是你,但话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硬生生的把后半截吞回去,道,“对呀,她做饭给谁吃?总不会是你吧!”
谢煜凡的脸色更沉,本来就不爽,再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塞。
她怎么就不能给我做饭?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谢煜凡换了个问题,“她怎么知道我会做饭?”
纪璟打了个哈哈,“可能是你自己说的吧!”
谢煜凡,“自己说过些什么话,我还是能记住的。”
“那就是她自己悟出来的……”不等他回答,纪璟道,“我快到地铁站了,没信号了,就这样,拜。”
谢煜凡心想,这年头哪个地铁站没有信号?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
余晚去超市买了一车吃的,然后坐在沙发上等谢煜凡。
大概是觉得无聊,她把食物轮番拍了个照片,发去他的微信。
上次和他们一起去大排档,纪璟送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谢**oss上得了商场,下得了厅堂,做出来的饭也是一等一的好吃。他没学过,就当初留学时自己摸索,高智商的人做什么都容易些。说起来,这也都是被英国的黑暗料理逼的。
到了晚上6点,余晚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谢煜凡开门进来,就瞧见厨房里堆了一桌子的菜和肉,余晚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里的消灭星星。一见他进来,立即扔了手机,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她这表情正好证明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余晚拽着他的胳膊,道,“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所以我都买来了。”
谢煜凡觉得大脑胀胀的,有一种很想发火的**,他按了按太阳穴,强行把那种冲动压了下去。其实他大可以不来的,但他神差鬼使般的,把自己送来了这里。
羊入虎口,他是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余晚耸肩,“我能有什么目的,就是想学一门手艺,没准儿将来在学校能派上用处。”
“你觉得我会信?”
余晚对着他甜笑,“信不信,你都来了。”
谢煜凡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嘚瑟,脸色变了变。
余晚见好就收,太得意会乐极生悲,所以话锋一转,开始不留余力地拍他马屁,“谢总,久仰你大名,就给我露一手吧!”
谢煜凡望着她满脸的期待,不好两个字如此简单,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被这个女人挟持了思想。
余晚看得明白,如果他想拒绝自己,今天就不会来,而他来了,这说明万事都好商量。
谢煜凡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了,看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他有一瞬间的恍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在英国留学的岁月,和好友拼住一个公寓,大家轮流来蹭饭吃,每天都过得很热闹。
而现在,他把自己历练成了一座冰山,火热的灵魂被囚禁在一张面具下。
余晚见他发愣,便用胳膊捅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我刚问你,你能做哪些菜?”
谢煜凡脱了外套,扯松领带,将袖子卷起来,不答反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你都会做吗?”
谢煜凡,“你说。”
余晚这就不客气了,一口气报出一连串菜谱,“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青椒炒肉片,口水鸡,水煮牛肉,茄汁大虾,椒盐排条,会吗?”
谢煜凡皱了皱眉头,这女人还真不客气,把他当成了大厨。
“时间来不及。选几个简单的。”
于是,余晚道,“那就来个茄汁大虾,椒盐排条,和青椒炒肉片。”
“可以。”谢煜凡嫌她挡路,把她拉到角落里,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大葱,“切了放碗里。”
余晚乖乖地帮他打下手。
打杂不好当,不一会儿,余晚就泪流满面,抱怨道,“这个葱怎么这么冲鼻?”
谢煜凡见她伸手去揉眼睛,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去洗手。”
余晚走进厕所,用香皂把手反复洗了好几遍,无奈手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葱香。
她回到厨房,只见灶台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穿着上万块的衣服,在那动作利索地切菜,下锅。他那气宇昂轩的模样,明明和这画面不相称,可他娴熟的刀工,又让人觉得毫无半点违和。
余晚靠着门框,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在心中感叹。看来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无数个对立面,光明的一面,黑暗的一面;忧愁的一面,乐观的一面;冷酷的一面,温暖的一面;叱咤风云的一面,居家温馨的一面。戴上面具,你可以成为任何人,脱下面具,你才是你。
谢煜凡回头,见她站在夕阳下,一脸沉思,便问,“没有番茄酱?”
余晚走过来,向他伸出手,谢煜凡以为她要摸自己,下意识地向后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