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枫上下打量了谢煜凡几眼,道,“听说纪璟有个很牛逼的大学同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谢煜凡自谦,客套了几句,三人把话转到正题。
“我想纪璟也和你说了,被绑架的女孩是我三叔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
童枫点头,“其实我们也想让你做个口供,只不过,听说案发当日,你不在本市。”
谢煜凡点头,“我参加了一个社团,是寻找丢失人口的。我们到邻省某个小村,去帮一对夫妻寻找被拐多年的孩子,但没想到第二天发生了意外。”
童枫,“这事我也听说了。同事正在向外省调相关档案,如果证实,那你就彻底洗脱嫌疑了。”
见谢煜凡脸上露出不解,童枫解释道,“你别介意,从被害者身边的人入手调查,这是必走的程序。”
谢煜凡一挥手,问,“你们怀疑是熟悉的人犯案吗?”
童枫,“不排除这种可能。就算不是熟悉的人,也可能是认识的。”
谢煜凡,“我听说你参加了当日交付赎金的行动,能和我说说具体发生的情况么?”
童枫,“理论上,这是不允许的。”
谢煜凡道,“因为这事牵涉到我的亲人,我想多方面了解一下状况,也许可以提供一些蛛丝马迹。”
童枫觉得这话有理,便没再坚持原则,道,“那个绑匪非常狡猾。他打电话给谢晋义,索要一个亿。但为了防止钱币有连号出现,他要求在三个小时内,让谢晋义将钱换成了五种不同的币种。因为外币连号的可能比较小,这样就加大了追查的困难,而且从体积上来说也更方便转移。”
纪璟道,“可是,一个小时内,怎么可能调度到那么多外币?”
“是三个小时。”童枫纠正,“从分行的外币储汇库调度过来 。”
从谢晋义的家到分行需要六十分钟的路程,一个小时去,一个小时来,再加上一个小时准备,时间算的刚刚好。
“绑架案发生在十五号,绑匪威胁谢晋义说,要是不拿钱来,立即就撕票。但谢晋义并没有答应,直接向我们报了案,结果他当天就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谢欣欣的一片指甲。第二天,谢晋义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从福利院寄来的,里面装的是蛋糕,还有一封谢欣欣写给他的信。第三天,绑匪又打了一个电话,再次要求谢晋义交付赎金。时间定在晚上6点准的闹事区,我们陪同谢晋义到了约定地点,但对方打电话来说要换地方。”
谢煜凡,“在哪里打的电话?公用电话亭?”
“是网络电话。”
“那ip呢?是哪的?”
“查了,对方用的掩码,用了国外的服务器。那个ip是美国圣乔治亚沃尔玛超市的。”
纪璟啊了声,“这么说,对方是个黑客!”
“就算不是,也是电脑高手。”童枫停顿了下,继续,“我们跟着指示,一连换了三个地方,但最终都没人来接头交易,很明显,那个绑架犯只是在耗费我们的精力。之后电话又来了,他让谢晋义将钱分成五份。”
“五份?是同时进行交易吗?”
童枫,“对。更夸张的是,绑架犯指名要刑警一起参与交易。”
纪璟忍不住插嘴,“什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这不是在向你们警察挑衅吗?”
童枫点头,“可不就是。当时办案小组的人一听就爆了,觉得这个绑匪未免太狂妄了。不过,气恼归气恼,更让我们担忧的是,这样一来,盯梢和追捕的人手就不够了。即便我们立即申请支援,最快也要三十分钟的调派时间,而交易迫在眉睫。本来三十人追踪一个目标,足够我们撒网。但,现在一个目标突然扩展为五个,一时来不及申请支援,只能将三十个刑警拆五组,每一组只有六个人。”
纪璟,“看这情况,对方很擅长布阵控局啊!把你们警察耍得团团转。”
童枫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警察无能啰?”
纪璟赶忙澄清,“没有,绝对没有。”
谢煜凡问,“那这五份赃款是被谁,又是怎么被取走的?”
“没有被取走。五个嫌疑人,我们全都逮住了。”
纪璟,“那这案子不是破了?”
童枫骂了一句,“破个屁。”
谢煜凡沉思后道,“这五个人恐怕都和案子无关。”
童枫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被你猜到了。这五个人,一个是民工,一个是保安,一个是无业游民,一个是渔民,还有一个是小职员。要说他们有什么关联,那就是他们都缺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这说不通。既然和绑架案无关,那他们怎么会来指定地方取钱?”
“因为有人把他们故意引去那里的。”
“是谁?”
“要能查出来,这个案子就破了。”
谢煜凡问,“那这包赎金呢?”
“真是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呀!”
两人看着她,等她下文。
“这五包钱是假的,里面都是白纸。”
纪璟,“原来是障眼法。问题是,他们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狸猫换太子的?”
“我觉得应该是在把钱分成五份之前,就已经被换了。因为辗转到的三个地方,其中有一个,地形比较特殊,我们无法360度的布控,有监视死角。事后我们询问了谢晋义,最后他自己也承认,在第三个接头的地方,绑匪替他准备了一包假.钱,之后的那些都是障眼法,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其实,绑匪钱早拿到了。”
谢煜凡质疑,“把钱分成五份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钱被掉包了?”
“没有。接到电话后,是谢晋义自己在车上分的。直接把五个袋子捆好交给我们,我们并不怀疑被害者,所以没有监控他。”
谢煜凡,“看来,这是一桩棘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