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解释,越是可疑。
乐菱急切地看向母亲,希望她为自己说一句话。
但倪瑛却一脸责备地望向她,和其他人一样,都认定了是她做的好事,显然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关键时刻,却没有人肯为她说一句话,乐菱并不觉得这是自己做人失败,反而将过错都归结于余晚。要不是她,她不会这么狼狈,被人当贼鄙视。
她对余晚恨之入骨,恶毒的目光投向她,道,“这都是你的阴谋,是你自己剪坏的!”
余晚根本不欲和她争论,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样的漠视何尝不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宣战,乐菱心潮起伏,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
“你这个贱人,总给我下套,别以为没人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听她越说越过分,倪瑛气急败坏地喝阻女儿,道,“住嘴,谁会在婚礼上故意剪坏婚纱,让自己出丑?”
“别人不会,但这个女人绝对会!她就是蛇蝎心肠,”像是想起了什么,乐菱指着余晚道,“对,我要揭穿你,你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边的谢嘉宁拽住了臂膀。这一把谢嘉宁没少用力,乐菱痛叫一声,原本要出口的话,反倒被堵在了嘴里。
谢嘉宁飞快地接过话头,赔笑地对大家道,“这衣服到底是谁弄坏的,又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也不能盖棺定论,也许就是个误会。”
说完,他向母亲使了个眼色。
李兰悦本不想插手,但既然儿子出面了,她不能不帮腔,“对,对,也许是个误会。外面还有宾客在等,总不能一直把他们撂在外面,这多不礼貌呀。”
这一句提醒了众人,丑也出了,再追究谁的责任也无济于事。现在就是要把婚礼进行到底,把这尴尬的一篇乐章翻过去再说。
谢晋亨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余晚,然后缓下声音对乐慈道,“亲家,你看怎么办?”
乐慈没倪瑛那么护犊,虽然也对乐菱恨铁不成钢,但这不过是孩子间的恶作剧,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所以,他安抚了余晚几句,意思就是让她别放在心里。
余晚也没指望有人替自己出头,这跟头栽了就栽了,自认倒霉呗。她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小心,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只是希望爸妈别嫌弃我给你们丢了脸。”
这话说得倪瑛一阵愧疚,拉着她的手,道,“要是乐菱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看着余晚在众星拱月中走出休息室,乐菱心肺脾都快气炸了,把牙齿咬得劈啪作响,道,“余晚,你这个贱人,我和你势不两立。”
等房间里只剩下乐菱和自己,谢嘉宁关上门,才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差点被你毁了我的计划,你知道么?”
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和她联手简直是一大失策。
乐菱本就在火头上,被他这么一冲,无疑是火上浇油,“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要是你肯把这女人的真面目抖露出来,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不是和你说了要等乔来?”
乐菱火大地道,“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重头戏要压轴,你懂不懂?。我打算在父亲宣布把那百分之三十给谢煜凡的时候,当着所有的来宾和媒体的面,给他当头一击,这样才最致命。”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好处。何茹的身份被揭露,到时候看谢乐两家怎么容下她。”
乐菱思想简单,这一笔账她是赚是赔,有多少好处,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都没算清楚过,更别提现在被妒火冲昏了头脑。想到一会儿能把余晚踩进泥里,她的心情才晴朗了一点,嘴角露出一抹狠毒的笑容。
“所以,在我们给她致命一击之前,我拜托你别再去招惹那个女人了!”
乐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如何置余晚于死地,如何大快人心的画面。
***
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介于司仪三寸不烂之舌,又将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新郎新娘敬酒点烟,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没人为难余晚,反倒多收了几个红包。余晚挽着谢煜凡,走了几桌后,装醉去了厕所。
她从手袋中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来电显示,又取出唇膏,给自己补了下妆容,这才走出去。
走到外面想抽一支烟,刚把烟叼在嘴里,就被人抓住了手臂,回头一看,是谢煜凡。她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借个火。”
谢煜凡皱着眉头夺走她唇间的香烟,道,“你这像什么样子?”
余晚顺势将手臂搁在他的肩头,“那我该什么样?乐家女儿?还是你们谢家媳妇?你应该清楚的,事实上,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我。”
谢煜凡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心口一阵苦涩,她太直接,直接地让人无法责备,连幻想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转了话题,拉下她的手,“是不是你做的?”
“做什么?”
谢煜凡握紧她的手,目光如同鹰隼紧紧地虏获她,一字一顿地道,“别装蒜。”
“谁装蒜了?”她一脸无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谢煜凡言简意赅地道,“礼服。”
余晚呵呵笑了声,“当然不是。”
“真不是?”
余晚,“我又不是暴露狂,把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很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