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渴,想喝水。”
闻言,叶品超将病床调到一个适合的高度,小心翼翼地扶着余晚靠坐起来,拿起杯子凑到她嘴边,喂她喝了口水。
强忍住在身体里肆意奔走的痛楚感,余晚压着嗓子低低地开了口,“他人呢?”
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还是念念不忘这个男人,可见谢煜凡在她心里的位置。
叶品超心中涌起一丝妒忌,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余晚的心被两扇巨大的铁门封锁着,没有钥匙,也不能硬闯,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去,可惜他不是那个人。
得不到答案,余晚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向他投去询问的一瞥。
叶品超收回飞扬的思绪,带着几分嘲讽地道,“你都被毁容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余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三张王牌,少了一张,我还有两张。而且,我已经嫁人了,破不破相,他都要我……只要他还活着。”
叶品超听她说得自信,心中的酸水更是泛滥,忍不住反驳,“男人善变。你是美女的时候,谁都喜欢你。你变成丑八怪的时候,谁都唯恐避之不及。”
闻言,余晚转头望向叶品超,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一分钟,道,“可是你没有。”
在她注视下,叶品超眼底闪过一抹心事被窥视的慌乱,忙错开自己的目光,强词夺理道,“我们是朋友,不一样。”
余晚笑了笑,没有和他做无谓的争论,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还好吧?”
叶品超叹了一口气,最终认清了自己没戏这个现实,回答道,“他和你一起出了车祸,头部受到了撞击,大脑中存在淤血,现在还在昏迷中。”
以为余晚会着急,然而,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语气平静地继续问,“他会死吗?”
叶品超不答反问,“你希望他死吗?”
余晚,“我为什么希望他死?”
“他死后,他所有的财产都会由你继承,那你就是龙腾集团最大的股东。”话既然开了一个头,叶品超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将心中堆积的疑问一鼓作气地全都说了出来,“是不是这场车祸就是你策划的?”
余晚闭起眼睛,沉默半晌,道,“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叶品超毫不犹豫地回答,“绝情绝义,万事只考虑利益最大化。”
余晚没有生气,而是扯动嘴角露出个浅笑,“你还挺了解我。”
叶品超,“就是了解,所以我才会怀疑你。对你来说,谢煜凡死了绝对比活着给你带来利益更大。就算你爱他,也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追求。余晚,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强大到可怕。”
余晚没说话,而是望着天花板的吊灯,若有所思。
也许谢煜凡昏迷不醒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不用面对毁容的她,也不必亲眼目睹父亲身败名裂的过程。
叶品超盯着余晚看了一会儿,却始终看不透她的内心世界,当所有人都觉得她薄情寡义的时候,她会展露出许多普通人都没有的正义一面,比如她对曾小慧。可是,你若把她当一个普通人,她又会毫不留情地在你背后放冷箭,哪怕是自己的爱人,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推你入地狱。这么一个纠结复杂矛盾的女人,亦正又亦邪,叶品超这辈子也是第一次遇上,将来除了她也不会再碰到第二个。
两人各怀鬼胎地沉默了一会儿,外面重新响起了脚步声,是洪亮程回来了。
他哗啦一声拉开房门,大嗓门一嚷,立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刚才在楼下遇到警察,问我你醒了吗?能不能做口供。余晚,是打发他们走,还是让他们进来?”
余晚道,“让那他们进来。”
叶品超看着余晚,欲言又止。
洪亮程没叶品超那么多想法,开门见山地问道,“你都想好怎么回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