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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李殊檀不好意思说实话,毕竟“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这种话听起来太不矜持,她想了想,跟着他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宴上束缚,想同郎君说说话,醒醒神也好。”

“我倒不知我有这个功效。”

李殊檀一愣,旋即一喜。这是崔云栖和她开的第一句玩笑,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总归是拉近关系的证明。

她忍不住雀跃起来,一面整理心情,一面提出建议:“今日天气好,郎君若是不介意,我们一起放个风筝?”

崔云栖却不给面子:“殿下觉得合适吗?”

李殊檀:“……”

天朗气清,不时有风,快二十岁的人和小孩儿一样放风筝……

……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李殊檀一时语塞,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可做,只能可怜巴巴地盯着崔云栖,像是讨不到食物的小狗。

“今日确实天气不错,府上又宽敞,”好在崔云栖这次够给面子,他错开视线,轻轻叹息,“不如一同走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妩媚情思和慷慨壮大,从《大明宫词》里淘的那个感觉,小太平在大军面前演讲的场面,还有剧里武则天的发言非常震撼,阿檀的原型也有一部分是太平公主。当然之后贺兰姐姐就因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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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红叶

于是放风筝就成了踏青, 幸好公主府够大,两人并肩,一路走走停停, 倒也不显得太尴尬。

但话确实是没什么可说,李殊檀既想开口, 又怕太突兀,显得不庄重, 只能时不时状似无意地偷偷瞄崔云栖。可惜身边的郎君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目不斜视,安然地往前走, 只留给李殊檀一个漂亮的侧影。

等到特意修出的水渠边上, 李殊檀终于忍不住了,没话找话:“外边栽种的草木多倒是多,但就是那么几类, 我嫌寡淡, 到秋天还会枯, 我想着不如换些别的。”

“殿下想栽什么?”崔云栖顺着她的话问。

“枫树。给院子添点颜色,郎君觉得如何?”

崔云栖笑笑:“殿下是想给谁传情么?”

李殊檀一愣,立即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前朝红叶题诗流水传情的美谈。看他笑得清清淡淡, 又是清冷自持的性子, 用膝盖想也知道只是开玩笑, 绝不是什么暗示,但李殊檀就是忍不住要多想,藏在心里的那点幻想蠢蠢欲动,一下下地随着心脏跳动,逼得她脸上渐渐热烫起来。

想得越多, 想说的话就涌上来,梗在喉咙里烫着咽喉,但两人认识也没多久,说那些话未免太不庄重,李殊檀只能吞回去,借故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哪儿有那样巧的好事呢,郎君可别取笑我。”

“玩笑而已。”崔云栖果然把这话放过去,笑意一收,旋即认真起来,“只是我有些话想问,还望殿下如实相告。”

“请。”李殊檀当然答应。

她答得太快,崔云栖的呼吸反倒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问:“在我到长安城之前,我们,曾见过吗?”

李殊檀愣住了。

她知道这是和小娘子套近乎常用的话术,但此情此景,从崔云栖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这么回事。可他又确实问了,问了这样荒唐的问题。

一场生死颠倒的迷梦,多换了一世,在叛军中时战战兢兢,容不得李殊檀多想,等脱身回了长安城,午夜梦回,她也觉得荒唐。但她不敢告诉别人,只敢自己咀嚼回想,唯一和她合拍的只有那些传奇,提过死人复苏,也提过重回少时。

李殊檀心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想法,惊的她掐紧指尖,整个人都微微发颤:“郎君这么问,是做过什么梦吗?和长安城,或是和我有关?”

“没有。”崔云栖的回答果决地近乎冷淡,“从来没有。”

李殊檀一阵失望,但她也知道这种事玄妙,所以只是点头:“哦……那我们……不曾见过的。”

她拙劣地补充,“至少我不记得了。”

“容我再问一个问题。”崔云栖顿了顿,继续,“殿下曾在叛军之中,可遇见过什么难以忘怀的事?”

这个问题问得很微妙,甚至有点危险,李殊檀沉浸在希望破灭的酸涩里,没品出来,让崔云栖的三言两语带进了沟里。

难以忘怀的事不是没有,就像她对那个曾让她演奏忽雷的少年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当然不爱那少年,或者说不可能爱他,但终究是有那么一点愧疚,否则也不会把听说和玉玺取自同一块玉料的玉坠留给他。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出口,李殊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颈下,轻轻摇头:“没有,我只是困在那里,洗衣做饭,说得难听些就如同做粗活的奴隶,不曾有什么的。”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紧张起来,“……郎君会因此厌恶我吗?”

崔云栖定定地看着她,神色莫名,半晌,忽然再度浮出个清浅的笑:“不会。落入叛军之中,非殿下所愿,我明白的。”

李殊檀松了口气,跟着笑笑:“那就好。否则我在郎君面前,怕要忍不住自惭形秽。”

“殿下千金之躯,金尊玉贵,能得殿下青眼,是我的荣幸。”崔云栖答得很客套,问得问题却不,“请殿下容我最后问一回,”

他垂眼看着身前的女孩,密匝匝的睫毛落下来,在眼瞳里覆上淡淡的阴影,“殿下可有婚约?”

“没有!”李殊檀慌忙说,“我阿耶不曾给我定过婚约,我阿兄也不管我,前几日我还同他说了,他允我婚事自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李殊檀一面解释,一面观察崔云栖细微的表情变化,总觉得随着她的解释,他脸上的笑先是稍稍收敛,似乎不太高兴,旋即又被遮掩过去,恢复了原来那种清淡平和的神色,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仔细探究又觉得他藏了什么东西。

随着时间过去,李殊檀的记忆也在模糊,她不确定是想得太多眼花,也不确定记忆里崔云栖到底会不会这样遮掩心思,含混地许诺:“郎君信我,没这回事的。”

“我信。我自然信。”崔云栖含笑点头,朝着她伸手。

李殊檀本能地一躲,那只手却没落到她头上,向上偏转几寸,替她格开几根杏枝。

“殿下先前说的也对,附近的树木是该整理了。”崔云栖反手捏住其中一枝,指节用力,轻轻一声脆响,那根枝条就断在他手里,断面新鲜,隐隐有树汁渗出。

他顺手把杏枝递过去,温和地说,“否则肆意生长,别着人就不妙了。有些东西还是管教着为好。”

李殊檀接过,崔云栖温柔的声音一进耳朵,哪儿还管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只管点头:“明日我就叫花匠来看看。对了,郎君爱吃杏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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