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末秋初,夜风已有了丝丝凉意。一阵风轻卷起帷幔,露出一角香炉妆屉。
玉簟上娇卧着一位少女,约莫二八年纪,如瀑青丝松松拢着,一只藕臂从锦被内伸出来,被那朱红衬着,白嫩得几乎令人心惊。
那少女一张嫩生生鹅蛋脸,一双清凌凌桃瓣目,眼尾微微向下,无辜得像是错下凡尘的月中仙,此时抿着樱唇,面有怒色,反倒平添几分灵动。
侍奉在一旁的婢女见她神色,忍不住再次劝道:“小姐,今日还是歇息了罢。明日一大早,便要去见那位慕大人…”
清河脸色一沉,背过身去:“我呸,什么慕大人,我看分明是助纣为虐的大宦竖!”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河,这回摊上大事了。
当今圣上沉湎酒色,屡次选妃,她本事没有、算计一箩筐的自私爹,毫不犹豫地把她卖了。
清河郡守无视清河愤恨悲伤的目光,笑眯眯看着把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把清河塞进轿子里,在轿边低低道:“我好吃好喝地供你十余年,不就是为这一天嘛。焉有女儿不为父亲谋划之理?”
清河心底一片冰凉。连婢女亦背过身去,不忍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