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涉抬起眼皮,眼神凉凉扫过她面颊。
少女对突然暴涨的杀意浑然不觉,仍然张着双臂,眸中透着一点得意:“你放心,我不会去报官的。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秦涉表情复杂看她一眼,不再看她,继续向深巷中走去。
清河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还想轻轻碰他手臂:“我可以…”
只碰到了空气。清河愣了愣,尴尬地收回自己的爪子,嗓子有些干涩:“…帮你掩护的。”
不过还好,他没同意,也没拒绝。
她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继续跟在他后面。
两人来到一处黑灯瞎火的旧宅前。清河望着紧闭的宅门,心里有点发怵。
吱呀一声,是锈住的门闩打开的声音。
两人穿过窄小院子,进了一间厢房。
黑暗中无意间踢到某物,清河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几乎跌倒。
突然左臂搭上一只温热的手,清河慌忙大力甩手,这回嗓音又尖又急,带了点哭腔:“秦涉…有东西在我胳膊上!!”
火光突然亮起,是秦涉点亮了烛火,松开手,眉间有几分无奈:“是我。”
他眉目英俊,眸色极深,平日面无表情时总有些可惧,此时被昏黄灯光笼着,反倒添了一分柔和。
清河讪讪笑笑,把自己踢翻的椅子摆正,四下望了望。
屋内唯一桌一椅,圆桌上摆着一盏烛台,一个小小药箱,四步开外便是靠着墙的小木床,床上灰布棉被迭得整齐,但似乎久无人居,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清河本想说“你家”,又恐他难堪伤情,生生改了口。
秦涉摇摇头。
他住的地方,比这里,糟糕多了。
是一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但他无意于让这个话题深入下去,便只是摇了摇头。
秦涉拿起桌上药箱,在床边坐下。
清河这才隐约懂得:他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也不至于狼狈到需要用那翻香艳作掩护。
他扯开胸前衣襟,内里胡乱缠着几圈止血的绷带,此时绷带已经皱皱巴巴,渗出大团殷红。他一手粗暴地把那几圈绷带扯下,另一只手拿着一卷新绷带,松开几圈,放入齿间咬断。
清河走近他,拿起金创药,轻轻夺过他手中绷带。
“……我自己来。”“不行哦。”清河飞快地接。
心里仿佛有根小尾巴突然翘起来,得意地左右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