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展开手心,是那柄金步摇。
清河回以甜甜一笑:“谢皇上。民女入宫前便忍不住想像皇上是怎样一个人,没想到皇上比民女想得还要英武不凡、慈悲心肠。”
皇上被她哄得开怀,望着她跟在内侍身后,方走了没几步,又把她叫住:“清河,今夜等着朕。”
身旁内侍忙翻开起居注,低头用朱笔做录。
清河脚步一顿,背影僵硬,心中一阵恶寒。
她深吸一口气,话也说不出,只回身潦草福了身抬步离去。幸而福身时深深低头,遮住瞬间红了的眼眶。
体元殿内。
四五个秀女为一组,顺次上前。
内侍每回呈上玉碟,上面清楚罗列着诸女家世门第。皇上显然对那玉碟兴趣缺缺,只是目光在秀女之间逡巡,倒是太后在细细翻看,偶尔才抬头看一眼。
最后一组,清河站在队尾,皇上看见她便来了精神,放下手中茶盏指了指:“还有她。封袁妃,居燕栖宫。”
太后看一眼清河,再低头看看玉碟,皱起眉头:“皇上…中宫之下贵妃有叁,其下为妃,此女入宫即进妃位,于礼不合。”
皇上不以为然:“袁郡守之女甚合朕意,有何不可?”
太后见他如此,也知他是色欲熏心,铁了心要摆天子威风了。
又想皇帝今日开口总共留了叁个,虽在她看来皆太狐媚,但胜在无根无依,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心里也便舒坦了。
“那今日便这样吧。”皇帝心愿达成,看向清河的目光灼灼不加掩饰,“今夜你们好好歇着,明日再去面见中宫罢。”
明日再去面见中宫罢。
清河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若是直到方才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那现在是半点儿也无了。
心仿佛坠入万米冰窟下,不见天光。
也许早该放弃了,可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她觉得好遗憾、好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