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钰想到温柔慈爱的爷爷奶奶,时至今日,心里依旧针扎一样疼,她摇摇头,说:“无妨,爷爷奶奶之间的感情很好,携手从少年到老年,在爷爷病逝后,奶奶没过几天也一起逝去了,据说是睡梦中去世的,没受什么折磨,在村子里称的上喜丧了。”
她不想提到这件事,话锋一转道:“我离家出走时是夜晚,住的小区路灯坏了,我忘了这一段路在维修,不小心绊了一跤,再爬起来时,黑夜就变成了白天,我出现在一片无人的荒野上,草木枯黄,看上去像秋天……但是我来的时候,还是初春。”
陆冬芙心口直跳,心想:这便是最神奇的地方了,可是为何会突然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呢?
她一头雾水,其实,她对所为的“世界”这个概念,都很迷惑茫然。
她只知道,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祁钟钰从她那个光怪陆离的家,来到了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大齐国。
她之前在爬山的路途中,就听到祁钟钰提起了江湖中的趣闻,她很想知道,在大齐国的这些年来,祁钟钰又是怎么度过的?
为何会从一个读书上学的学子,变成如今的武林高手?
祁钟钰看出她的好奇,道:“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穿越了,当时太傻,还想着能跟,也就是话本里描写的一样,靠着现代的智慧在异世界大展拳脚,但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将我从稚嫩的幻想中打醒,清楚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眼中却毫无波动,好似说的话与自己毫无关联一般。
她道:“我穿越来到这个异世界时,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年纪,那时候是宣安四十一年,也就是十年前,大齐国北境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干旱,地里颗粒无收,朝廷贪官贪污了赈灾的粮食,并跟粮商哄抬物价,榨干了平民的银子,为了一口吃的,无数老百姓从北境向南逃离,路上饿的实在受不了,便吃起了人肉……”
陆冬芙头皮发麻,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一年,她五岁的年纪,淮南道虽然位于大齐国南面,没有遭遇旱灾,却在夏季遇到了严重的蝗虫灾害,村子里不少人家都饿死了人。
陆家的日子也过不下去,因此,大姐陆大丫被送去隔壁临溪村,给彭安做童养媳。
而她则被卖给了人牙子,带去郝州城,本要被卖去烟花之地,最后却好命的卖到了薛员外府,在府里当了十年的丫鬟。
虽然之后她很少有饿肚子的时候,但是宣安四十一年,已经成了萦绕在她噩梦中的阴影,想必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一想到祁钟钰来到这个世界
,就遇到了最可怕的一年,她就心疼不已。
她眼眶通红,焦急的问:“那相公是怎么熬过来的?”
祁钟钰安慰她道:“不要害怕,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陆冬芙这才镇定下来,却抱着祁钟钰的身体不放,听她继续说道:“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又是身体穿越到这个异世界,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也有障碍,只能听懂部分话语,所以吃了不少亏。身边的陌生人看着我都眼冒绿光,恍如我是美味可口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