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朝着沈知弦这边咧嘴一笑,沈知弦骤然背脊一僵,片刻后才状似随意地放松下来。
——骷髅头。
方才有短暂的瞬间,这个灰袍男人的头,也变成了骷髅头。
无血无肉,只有一团黑气萦绕其上,不知是他原有的,还是吃这些黑气吃进去的。
叫人毛骨悚然。
情形不明,沈知弦不能妄下决定,好在他没法吃喝这些诡异的东西。
不能吃喝的沈知弦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能吃能喝的两个人吃饱喝足,天差不多就黑透了。
这儿没什么好休息的地方,三人寻了个比较干净的落脚处,便打算歇息了。
灰袍男人独占了一棵树,沈知弦和晏瑾在同一棵树下,倚着树干歇息。
沈知弦闭着眼假寐,将呼吸伪装地平缓又绵长,仿佛已经熟睡,实际却是极为警惕地暗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前半夜相安无事,沈知弦精神紧绷得太久,已经有些疲惫了,只有靠不断地掐手心才勉强保持清醒,忽然,身旁的晏瑾略略动了动。
他的动作很轻微,但沈知弦本来就防备着他,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动静,此时心神一凛,立刻就将睡意压下了。
晏瑾也没有做什么,他仔细地观察着沈知弦,平静又冷漠的目光从头逡巡到脚,片刻后,抬起手来。
沈知弦骤然捏碎了手里一直握着的玉坠。
这玉坠看起来极为坚硬,实际上只是个薄薄的壳,里头封存了大量的灵力。沈知弦捏碎了之后,里头的灵力瞬间游走于他周身,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屏障,将晏瑾伸过来欲摸他的手挡了一挡。
轻微的兹拉一声,像是肉被放在火上烤的声音,晏瑾飞快地缩回手去,一双赤瞳紧紧地盯着沈知弦,半晌,才悄悄地坐回原位去了。
沈知弦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三人略作休整,灰袍男人便带着他们又要继续走。
沈知弦没动,沉吟了一会,状若随意地对晏瑾说:“我们分头走吧,也能更快找到更多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