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晏瑾就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往后一带。
那果子骨碌碌的,就滚落到地上了。
黑袍男人看不见晏瑾,只能看见沈知弦仓皇后退一步,就将他的果子摔落在地。
他神色微变,觉得自己一腔好意被辜负了,有点儿生气,声音冷了几分,生硬道:“我看你身体不适,好心赠你灵果,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以后可别后悔。”
他气恼地拂袖而去,也没捡那枚果子。
沈知弦被拽了一把,恍然回神,再低头看那枚果子时,心头登时发凉——哪里有什么灰扑扑的果子!只有一团浓稠的黑气!
那气味飘上来,还隐约有点恶臭,全无方才闻着的那种清甜味道。
沈知弦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晏瑾有些担忧地握着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沈知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点什么,偏生困意又上涌,叫他脑子糊成一团,什么都想不到了,只疲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饿了。”
这里的东西有古怪,两人并不敢乱吃,好在进秘境前沈知弦准备许多干粮和水,这几日,晏瑾能辟谷,他就啃着这些味道不怎么样的干粮。
沈知弦本也不是任性的人,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就算这些干粮再难吃个几倍,为了活命,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一吃就想呕。
“不想吃……”他恹恹地将才刚咬一口的干粮收好,勉强喝了两口水,就不肯再吃,靠在晏瑾身上,没甚精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溪流。
那溪流里有许多游鱼,肥肥嫩嫩的,很没有危机感,在水面上乱翻腾,有一条傻鱼,折腾得太忘我了,就将自己翻上了岸,在岸边使劲打滚。
沈知弦瞧见了,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灰袍男子的那条烤鱼,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想要吃烤鱼的念头就涌了上来。
他突地坐直身来,就要起身过去捡那条鱼回来烤。
晏瑾察觉他的不对劲,当机立断地将他拉住,“岁见!”
沈知弦恍若不闻,他的眼里只有烤鱼,吃不着烤鱼,他浑身难受,困意死死地折磨着他,他甚至觉得自己要继续这么睡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永远醒不来。
能救他的,只有那条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