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从司夜寒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那扇窗户前面,望着外面。虽然他是背对着她的,但是她却知道他的目光是看向哪里的。
她在工作簿上找到唐糖的手机号码,想要拨通,却又止住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她只是一个小秘书,总裁的事情她不该逾越的,即使她知道另一个人是怎么的伤心。但是那也没有办法,她知道比起她的这一点同情心来说,司夜寒看见唐糖伤心事更加心疼的。所以再怎么样,如果他要这么做,她便没有资格去做逾越规矩的事情。
所以,她又把找出来的那个工作簿重新放回了它原来的地方,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赵医生来。
司夜寒在那扇窗户前面看了好久,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个身影。从顶楼望下去,小小的一点,在人群中拦了一辆车,然后离开。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不用看清她的面容,就知道那是她。他也不用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已经泪流满面,很伤心。可是,他只能狠心。他总不能在她面前死去啊。离开她,他才得不畏惧死亡。
“总裁,赵医生来了。”莫寒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他依然站在那扇窗户前,眼神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寒看的出来,他现在的眼神中藏着的忧伤,比之前唐糖昏迷那个时候的还要多。
司夜寒听到莫寒的声音时,蓦然回首,然后说:“哦,让她进来。”
赵医生从莫寒身后走进来,“司总,你脸色又变差了。”她在看到司夜寒的脸庞时说。
莫寒惊讶,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确实,司夜寒本来皮肤就长得白,但是之前好歹也是在脸上看得出血色的,然而现在却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一点儿血色也看不出来。莫寒心想,许是刚才那阵疼痛来的太突然,又太剧烈了吧。
但是司夜寒在听到赵医生的话时,并没有显得有多惊讶,倒是一副自己对这件事已经了然于胸的样子。这就是司夜寒,遇到任何事,只要不是他的软肋,他就永远都是一副淡漠神情。而他的软肋,自始至终,也不过一个唐糖而已。所以,面对自己的健康问题时,他倒变得满不在乎了。
他从窗户旁边走过来,坐在了他的办公桌面前,对于赵医生那句问诊的话只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嗯。”字。
“司总,莫助理刚才那么着急地给我打电话,想必您的胸痛又发作了?”赵医生问,言语中不无担心。
司夜寒点点头,说:“嗯。”
赵医生又问:“那司总,这次的疼痛还是比上一次更剧烈了吗?有没有别的症状呢?”
司夜寒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是,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其他的症状……”他又开始沉默,莫寒和找助理两两对望。过了好久,他揉揉太阳穴说:“其他的症状,就是我在疼痛发作的时候,脑子里很乱,不由自主地乱。”
赵医生沉默了,没再说话。司夜寒也没有说话。瞬时,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