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回去要作什么呢?”解翼道:“起兵勤王吗?就算我们知道实际上发动宫变的人是仇贞良,但明面上害了先皇的人就是尚星文,如今尚星文已经死了,就算我们强行称仇贞良是乱臣贼子,也站不住脚。且大燕历来以孝治天下,先皇驾崩、长兄自残,殿下此时不回去就是弃父于不顾、弃兄于不顾,污名烙上了就再也洗不清了。勤王之名站不住脚,又被先行抓了短处,还会有谁支持我们?没有人支持则勤王必败。”
“所以你就要殿下回京送死以保元将军性命?”归雁徊问。
“我没有这么说过。”解翼道,可他想了想也知道他就是归雁徊说的意思,解翼低下头又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
“当年扶苏真的不知道令其自杀的圣旨是假的吗?只是知道又能怎么样?一切都晚了,去是死,不去也是死。”解翼继续道。
“我不会让温珩为了我的性命去送死。”元功鸿张口道:“我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要让自己的侄子救。我要让他们知道,伤害了元皇后和温璃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将军。”解翼又道:“殿下不去的话,他们必然会进一步折磨简王,简王自小养尊处优,受不了这些苦啊。”
“元将军,这就是你带的谋臣?”解翼的话归雁徊越听越气,张口问道:“若不是知道元将军并非鼠辈,雁徊简直以为解先生是在替元将军说元将军不敢说的话了。”
“归雁徊你不过是个佞幸,不要在此污蔑人。”解翼怒道。
“佞幸?”归雁徊道:“若是我将此事解决了,是不是解先生连佞幸都不如了?”
“若邻有办法吗?”温珩终于说,可与先前每次与归雁徊说话时带有的那种期待不同,温珩此时的询问只是在单纯的询问,在刚刚理解了父皇时却失去了父皇,在对母后和长兄的复杂感情中进退不得,温珩早就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
“有。”归雁徊站在那里轻轻吐出这个字。
接着他整个人跪倒在地:“臣,恳请祈王殿下,顺应旨意,登基称帝!”
“归雁徊你在说什么!”解翼又是愤怒又是惊恐地道:“勤王尚且不行,登基怎能可行?!”
归雁徊从地上抬起身,却仍然是跪在温珩面前的样子,道:“正因为勤王不行,才要称帝。如果殿下称帝,从一开始便否定了三皇子温瑁登基之合理性,那么天下不服仇贞良势力之人,便会投向我们。”
“你说的容易,虽然三皇子是被仇贞良发动宫变拥立的,但怎么样也比我们现在潦草称帝的位子正。”解翼不屑地道。
“不,只有殿下继承王位才是顺应天意。”归雁徊说着深深地望了温珩一眼。接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木匣,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臣有景承皇帝留下的遗旨,当年景承帝驾崩后,便应当由祈王即位,是仇贞良与石卓狼子野心,谋逆篡位。”
归雁徊这样东西拿出来后,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窒息的沉默携卷着每个人的理智,先有动作的是元功鸿,他迅速起身快步到归雁徊身前,打开那木匣,一看到里面元功鸿瞬间跪了下去:
那木匣中装的果然是一份圣旨,而且绝对不是临时写成的密谋诏书或者是仓促写就的遗命,那是正经用了时间准备的,以玉为轴银龙翻飞的圣旨,上好的蚕丝秀的九色锦缎熠熠生辉是了帝国最高的标准,久在官场的元功鸿甚至不用去碰这圣旨,他便知道,这是真的!
看到元功鸿的样子,温珩一瞬间也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他盯了归雁徊许久后,才让叶籽将归雁徊手中的木匣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