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反手抓出那杆漆黑长/枪,锋利枪尖在午间烈阳之下划出一道冷冽弧度,淌过枪身的暗光如水,盘绕在上面的龙纷仿佛活过来一般,随时可能冲出。
“这种时候放妖怪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消耗灵力。”朔北道。
“没关系,这次来X市,我带了不少子弹。开枪又不费灵力。”江沅说得不紧不慢,枪口微偏,指尖一扣,再次开火带走一只妖怪。
朔北站在他身边没动。江沅拿余光瞥他一眼,问:“你不信我吗?”
“没有。”朔北声音有点哑。
“那就去破阵,别跟个舍不得送孩子离开家的老母亲似的。”江沅压低声音,说话的同时第三次扣下扳机,干脆利落爆掉妖怪的脑袋。
江沅在射击上很有天分,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是他常去公园里有奖射击小摊老板们的噩梦。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命中率不输给专业选手,无论活靶还是死靶。
此时此刻,他坐在儿童滑梯的最顶上,背靠宝蓝色塑料拱门,穿很简单的白T,肩上架着一把狙/击/枪,枪口漆黑,而扣扳机的手指白皙如瓷。
朔北深深看他,片刻后:“好。”
这世间一切阵法,无论至简至繁,玩的都是控制操纵五行元素的把戏。九玄渡厄阵同样如此,破阵的关键,在于阻断元素与元素之间的通路。
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将此藏得很隐蔽。
但——
朔北根本不打算按理出牌。
漆黑长/枪在他手上挽出一朵漂亮凌厉的花,继而一压枪身,尖端朝下,重重刺入地面!
轰——
灵力如涟漪在山体内扩散开,狂风疾走山林,四野不停震荡。
在江沅的视野里,满地的沙都被卷了起来,秋千、单双杠、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器材全塌了,斜坡底下的鹰面妖怪在半空中晃荡两下,竟直直坠落了去。
树或折或倒,花草惨败一地,江沅过于震惊,隔了好几秒,才扭头冲朔北吼道:“你这是要人为制造八级地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