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内环高速上了,而朔北——伸手挑起江沅下颌。
朔北凑得很近,和江沅只离了几厘米,眸底颜色很暗,连道旁灯光都照不清。
“你又在想他。”朔北低声说。这本应是个问句,但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江沅本能地察觉到了点危险,往旁挪了挪,但朔北一出手,就把他捞了回去。
他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不许你想他。”
这一咬有点儿用力,虽疼,但不至于让江沅吃痛叫出来。江沅蹙了下眉,打算把朔北推远点儿,下一秒想到这人可能会因为“推远”这个举动发疯,干脆伸手握住朔北的手,然后将脑袋稍微往后仰了点,说:“我觉得你可能有些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朔北半眯着眼问。
江沅看着他,认真说:“你可能误会我和东华之间的关系了。”
“我误会了?”朔北冷冷一哼。
“我和他是纯粹的兄弟情。”江沅语气坚强,“纯友情,纯同门之情,比纯牛奶还纯。”
江沅想:至少在他的现有的记忆里,至少在朔北十六岁以前,他和东华之间的情谊都是纯粹的。
朔北心中所想却是:那是因为,东华从来没想你坦露过心底最深处的念头,你也从不知道,他曾趁你喝醉酒,对你做过什么。
少年时窥见的画面重回眼前。
白衣乌发之人坐在舟上饮酒,他醉了,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半敛的眼眸里氤氲水光,身畔是亭亭玉立的夏荷,初绽芬芳,娇美无限,但他的面容比夏荷更美。少年打算将这人从舟上接下来,但有人比他更快。
那个人是东华。
他亲眼看着东华走近那个白衣人,用极暧昧的姿势将人揽在怀中,然后亲吻那人的嘴唇。
朔北垂下手,半秒后,又凑过去亲了江沅一下,在他刚刚咬的地方,然后蹭着江沅的脸颊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许想他。”
夏日夜晚,某种特别的燥在悄无声息铺开的暗色里滋生,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朔北真想对江沅做点什么。
“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江沅垂眼,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为了对付他,当然要多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