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峤与他眼神相碰,霎时火花四溅:“各位能玩的尽兴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暗流涌动,一时间桌上没人说话,连杯盏碰撞声都放轻了。
艾德是不愿被卷入莫名的纠纷中,聪明地没有说话。追随海安的人类则是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狴犴看一眼斗志昂扬的应峤,再看看正在专心致志解决餐后甜点的弟弟。顿时露出看戏的表情。
应狗这波拉仇恨的姿势堪称标准。
只可惜打错人了。
狴犴笑而不语,并不准备告诉他真相。
桌上短暂静默的气氛是被龙邴打破的。
他端着酒杯过来,憔悴的脸上是强挤出来的热情笑容,但因为太过用力,就显得格外僵硬和虚伪:“应先生,久仰大名,我对应龙一族神往已久,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心情不太美妙的应峤掀起眼皮扫他一眼,酒杯稳稳搁在桌面上,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你是来找我要签名的?”
“?”
龙邴的表情一滞,一时竟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签名?”
应峤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神情冷傲:“不好意思,仰慕我的人太多,我一般不随意给人签名。”
反应过来的龙邴:……
他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化,连端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只是如今情势不由人,大哥还押在妖管局,容不得他随意发作,他只能假笑着解释:“应先生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来要签名的,我来找你是有些其他事情想要——”
“不是要签名?”应峤眉头高高挑起,十足的傲慢地截断了他后面的话,他十分随意地摆了两下手:“那我们就没有别的事情可说了。”
说完一脸“你可以退下了”的表情,转头给姜婪倒了一杯红茶。
被晾在一边的龙邴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他倒是能忍,但是同他一起的龙跃年纪更轻,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愤怒道:“应先生,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吗?枉你们还自称是礼仪之邦!我看也不过如此!”
应峤轻描淡写扫他一眼,嗤道:“我们有美酒佳肴招待心怀善意的客人,但对在别人家里耀武扬威乱吠的恶犬……那就只有乱棍了。”
他的问话毫不客气:“龙跃先生觉得自己是哪一种?尽可以对号入座。”
“……”
龙跃涨红了脸,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虽然明知道应峤是在指桑骂槐,但龙跃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往“恶犬”上套。
“应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来与你商谈。”龙邴将龙跃拉到身后,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们能将人交给我们,有条件尽可以提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应峤神色诧异,扭头去看姜婪:“他们要我们把谁交出去?你听懂了吗?”
姜婪十分配合地摇头,脸上是与应峤如出一辙地诧异与不解;“没听懂。”
他甚至还笑着看向龙邴,十分客气有礼道:“龙邴先生,你们是远道而来贵客,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如此委婉。能满足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你们尽管说,听了算我输。
两人一唱一和,演得毫无破绽。
龙邴自认已经足够低声下气,却只换来了接二连三的羞辱和嘲讽。他脸上虚假的笑容终于挂不住,神情彻底阴沉下来。
“两位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所以才积极寻求和平解决的方式,但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
龙邴咄咄逼人,姜婪却恍若未。他甚至揉了揉耳朵,奇怪地问其他人:“你们刚才听见狗叫了吗?”
他自言自语:“奇怪,酒店里怎么会有狗进来呢?”
看热闹的海安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情地看了一眼脸已经憋成了乌青的龙邴一行人。
其他人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显然都忍得很辛苦。
龙邴的眼睛已经快要喷火了。
但应峤并不在乎。他们理亏在先,又有人质被他们扣着,就是咬碎了一口牙,也得和着血咽回肚里去。
“可能是趁保安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吧?叫人来赶出去就好了。”
应峤被姜婪的反应可爱到,压下了想要上手rua一rua的冲动,悄悄地在桌底下捏了捏他的手指。
姜婪立刻回捏过去,两人默契交换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混合双打就很开心。
龙邴一番咄咄逼人的质问不仅没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被拐着弯骂了一顿。他气得头昏脑涨,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才终于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他极其勉强地笑了笑:“既然贵局没有协商的诚意,那就交由两方政府沟通吧。”
说完愤愤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姜婪扬声追问他:“龙邴先生,今晚去看江景,你们还去吗?”
龙邴脚步趔趄了一下,咬牙切齿地回了一个“不去”。
姜婪遗憾地收回目光,小声嘀咕道:“这抗打击能力能太差了点。”
跑得这么快,他还没怼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