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尖锐一痛,忍不住地抬手轻轻擦他眼角,声音也就软了,“哭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现在你还可以后悔,你要是想,我带你过去找他。”
宋槿书摇着头,眼含着泪,忽然却又笑。
“陆厉行,我有些难受……”他靠住他肩头,“我有些难受,你说的对,你不懂,没人懂,我就算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那些过去过去了,但在经历那场劫难的人心里种下深重的不可磨灭的阴影却难以消逝,这种感觉其实除了他和穆千珩,没人能够懂。
他们记得在那之前临城二中的阳光,也记得清晨在警察来之前教学楼前大片触目惊心被警戒带围起的血迹。
只有他和他,到最后还在原地打转,自始至终没有从临城二中走出来,江苒的死将他们困在那里,他学不会重新开始,而穆千珩也学不会原谅。
他忽然难受得不得了,这些天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只是看到穆千珩,就这一眼,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他和他本来该是这世界上唯一最了解彼此,最理解彼此的人,但是他们却没有以后了。
他无法承受这种每一次见到他带来的痛苦回忆,而他很清楚,穆千珩见到他也不会好过,是他将录音给他的,他明明知道那些录音给他会带来什么后果,但他还是给了,他忽然就连再多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他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会做伤害穆千珩的事,但却不止一次伤害他。
陆厉行垂眸,手轻轻摩挲他眼角,为他擦眼泪,这一瞬脑海是空的,鬼使神差地,他低头轻轻吻在他额角。
宋槿书怔了一瞬,身子一动,手刚要继续推,陆厉行道:“你不想和他彻底结束吗?”
他手停下来。
陆厉行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蹙眉,声音无意识透出些无力。
“宋槿书……我就不行吗?”
他抬手擦眼泪,无法思考。
陆厉行似乎是有些困惑的,“和他一起你过得不好,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
穆千珩上车坐在后座,许弋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刚刚您没带手机,您手机响了……大概是黎先生在催,现在去会所找他吗?”
穆千珩反应有些慢,隔了几秒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