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笑,驱马过去打招呼了。趁着这会康熙还没来,正是氛围轻松的时候,说话最合适了。
其实十四阿哥这两年长大些,对四爷这个哥哥也没小时候那么抗拒了。只是四爷一向严厉,见面就爱问学习,十四阿哥又正是爱玩的年龄,次数多了,不免想躲四爷。
这会见四爷过来,又想着临行前德妃叮嘱的,十四阿哥也就露出个笑脸来。
“四哥!”他先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四爷脸上立刻也带出笑来,叫了声“十四弟”。
十三阿哥也忙打了个招呼。这两年他受四爷的照顾不少。虽然他心里清楚这其中是沾了十四阿哥的光,但他并不介意。
四爷说了几句让两人在路上互相照应的话,又叮嘱两人遇事不要逞强,随时可以来找他。
十四阿哥这次到没不耐烦,都好好的应了,四爷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不一会儿,直郡王就到了。皇子们中他的爵位最高,又是兄长,其他人都先给他见礼。
他面上带着微笑回应众人,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这趟并不甘心跟着康熙出去。
简单的寒暄过后,并没有人往直郡王身边凑,他似乎也懒得同旁人说话。只骑在马上,看着宫门的方向,安静的等待御驾的到来。
康熙的御驾姗姗来迟,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神色一凛,挺直腰背,等着出发的指令。
弘旺坐在马车上好奇的掀开了车帘的一角看出去,就见那辆熟悉的宽大马车在两队侍卫的护送下慢慢的向队伍的前方行进。
他找了下弘皙的马车,这次太子不来,弘皙应该是有单独的马车的。但他不仅没有看到弘皙的马车,也没看到他身边伺候的人。
“阿哥还是把车帘放下吧,这一早上寒气还是挺重的。”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突然开口提醒道。
弘旺回头看了他一眼,顺手放下了车帘。他也没多想,这队伍够大,人又多,一时没看到弘皙的马车也不稀奇。
没过一会儿,弘旺就听外面有了动静,马车也开始慢慢动了起来。这是真正的启程了。
“阿哥要靠一会儿养养精神么?”小太监又问道。今儿起的早,他知道自家主子其实没睡够。
弘旺想着之前跟着八爷出门,康熙喜欢召他在身边的事,便点了点头。养好精神才能应对。
小太监忙拿过马车上一早准备好的毛毯给已经躺下的弘旺盖上,自己则安静的在一旁守着。
马车外,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在缓慢的前行。皇子们都骑着马,跟在康熙的御驾后面,按着年龄的大小,两个人一排的顺序,八爷就正好同七爷一块儿,而四爷则是和五爷一块儿。
骑马前后的距离其实并不远,说话是能听到的。所以八爷很清楚的听到了五爷在同四爷讨论兵部的事情。
四爷一直是在户部,对于兵部的事知晓一些,但并不算了解。八爷一直在内务府,对兵部了解的更少。他所知道的多半是从早朝上来的。
所以五爷说的对他们所知的消息来说正好是一个补充。
八爷不由想起之前的一些猜测,这会心里不由更加肯定。
七爷在一旁也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和八爷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的动静自然被前面的直郡王和三爷听见了。对于兵部更加熟悉的还有个皇子便是直郡王!他的军功也是各个皇子中最大的。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参与五爷的话题。若是以他以前的性子,怕是早就忍不住会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可今日的直郡王却能保持安静。
再次恢复爵位后,直郡王在朝中的锋芒比以前收敛了很多。但八爷知道,作为和太子争了二十多年的直郡王来说,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只不过,他更知道韬光养晦了。
没有皇帝的紫禁城显得安静了许多,也冷清了许多。
一早给康熙送行回来的太子坐在乾清宫里已经开始看奏折了。
这次康熙南巡带走了一部分大臣,但六部的尚书都在京城,方便太子商议朝政。
其实监国对于太子来说并不陌生。康熙早就有意识的锻炼他的治国能力。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单独监国过。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也正是当康熙开始让别的兄弟同他一块儿监国,或者直接把他排除在监国之外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威胁。
以前他笃定自己能继位,毕竟他从小就是太子。可当他的兄弟们一个个成长起来,一个个不输于他的优秀,他的这份笃定就没了。
索额图曾经跟他分析,说皇阿玛只是想磨炼他,也是给他培养帮手,希望他登基后能有几个能干的兄弟帮衬他。
但人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满足的?这些越来越优秀的兄弟真甘心屈于人下么?那些历史上的例子,皇阿玛怕是忘了吧。
皇家无亲情,他身为一个从小没了皇额娘的嫡子,又被封了太子,若真不能登基,那绝对不得善终!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皇阿玛对他失望,说他心狠,可皇阿玛却不知他处境是多么艰难,在这宫里的日子是如何战战兢兢!
一个上午,太子在乾清宫就没挪窝,一直不停的在批阅奏折。一旁的谢斌几次想提醒他歇一歇,但最终都没开口。
他打小在太子身边伺候,知道这些年太子是怎么过来的。也知道太子对这次监国有多看中。
直到太子终于放下手中的笔,谢斌才忙把换上的热茶递了过去,“殿下,歇歇吧。您坐了一上午没动了。”
太子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活动了有些发酸的脖颈,道:“走,去慈宁宫。”
“殿下要去看太后娘娘?要留在那用膳么?”谢斌提醒道:“奴才记得殿下今儿早上您说午膳要陪太子妃娘娘用的。”
第772章 陪太后
太子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早上是有说过。不过他当时并未派人去告诉太子妃,就是怕有什么事会耽搁。
“不去了。”太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