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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1 / 2)

阿元……是谁?

西辞很少有迷茫的时候,他努力想回想起什么。

最后看着那个黑影一掌几乎镇碎了燕无的肉身,疯了似的抱着“自己”出了太息台——某些深埋在记忆的画面开始想生根的芽逃窜出来……却只有一些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短暂碎片,想拼凑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关于这段记忆,他已经想了很久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记忆里缺失了一块——关于某个人。所以他一直守着清陵,想守出一个答案。

西辞回想起那人是神情间细微的变化,无疑是煎熬顾浔的毒药。

“不记得了……”他答顾浔的话,“当年从中州回来,我好像丢了一些东西。”

“丢了他?”顾浔心里本来就很不是滋味,如今听西辞这话,他或许和那黑袍子真有什么前尘纠葛,心间那股怪异的滋味翻涌上来,“我看一看,好不好?”

顾浔目光顺着西辞白皙的脖颈往下,似乎想要撕裂遮挡着西辞胸膛的白衫——露出那片曾为另一个人挡过刀的地方。

梦境里出现的会是最真实的自己,包括曾在身体上落在的烙印。

顾浔的眼神太灼人,西辞不能视而不见。他很认真看了顾浔一眼,像做了什么决定,手落在衣带上。

衣衫散落开,漏出了西辞光洁如白玉一样的皮肤,分明不是第一次看了,顾浔的火气却旺盛非常,他凝着那道几乎从肩头划至腰间的刀疤——心疼、愤怒、嫉妒……很多不好的情绪像点燃的火,蹿上脑,灼烧得他几乎快失了理智,凸起的青筋在跳动,他的瞳孔在变红。

“小浔,冷静。”西辞正打算抬手安慰几乎快要发狂的顾浔,却被一点儿也冷静不下来的人一把钳住手腕,力道很重,踉跄几步,顾浔将他抵在梦境的边缘,这层薄薄的梦境似乎快被顾浔的力度撞碎。

顾浔疯了一样,他死盯着西辞胸口那道狰狞的刀疤,瞳孔越来越红,终于像发了狂的野兽,将西辞的手腕钳制住抵扣住抵在头顶,埋头就咬了下去。

骨子里那些翻涌着的欲望挣脱了闸门,他燥热的呼吸打在西辞修长的脖颈边,他抑制不住地想从这里咬下去——沿着疤痕一路咬下去……把西辞曾替别人挡过刀的痕迹遮盖掉,换成自己的。仿佛做上标记,他专属于自己了。

说是咬,但他哪敢用力,嘴唇一碰到那白玉一样的肌肤,就像被灼到一样。西辞仿佛停滞了呼吸,顾浔心里绞着难受,像瞬间失了力,他嘴唇贴在西辞锁骨旁边,那道刀口的起始,他轻轻贴着,待呼吸一点点平稳,才慢慢抬起头。

他冷静了许多,见西辞僵直靠在墙上,白色衣衫已然垂落下来,露出好看的肩头,还有锁骨旁被吻了许久落下的红红的浅印。

一副被自己欺负了的样子——顾浔莫名看得兴奋满意。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

顾浔手掌松开西辞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落在肩头的伤口上,一点一点,轻轻覆摸着,快碰到腰际,被西辞一把握住了手。

他知道,再往下,就过火了。

顾浔像费了很大气力才挣脱出一点理智,哑声问,“疼不疼?”

西辞在方才顾浔那个疯狂的吻下迷失了,锁骨旁边位置传出的酥麻触感直蹿到心间,他觉得自己彻底乱了……

西辞缓了片刻,声音有些哑,“……不疼。”

“疼的。”顾浔指尖又想碰上去,却在西辞腰间位置偏了偏,轻轻拢过他的衣衫,替他整整齐齐重新穿戴好,他哑声问,“清陵……和他有关吗?”

“……或许。”西辞记不得了,只感觉记忆里那些模糊的画面被强制带起,挣扎着,却看不清楚。

西辞略微朦胧的眼神从方才的激烈里渐渐聚焦,他仰头看着顾浔,努力保持着一贯平和的样子,眉头却轻轻蹙着,“小浔,借我点时间……容我想清楚。”

梦境里的时间不长,西辞却觉得过得比过去的千年时间更让人沉溺。他几乎快接受与顾浔在一起那种心间会跳动的岁月时,过往却剖开了一道口子,告诉他,你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你或许还有要等的人。

顾浔沉默了许久,替西辞把腰带系了好几遍,才缓缓开口,“若我不借呢?你方才答应了,你是我的。你不想他好不好?他都死了!你忘了……好不好?”

西辞看着顾浔泛红的瞳孔里似乎马上要涌出来的情绪,嘴唇动动,话还未说出口,顾浔苦笑两声接到,“都经历过了……怎么能忘了呢?若你的清陵真是为他建的,墓碑真是为他立的,婚书也真是为他刻的……”那你该多喜欢他啊。

“算了,我借。你慢慢想,最好想不起来,最好忘了。若……”还是记得,顾浔能怎么办呢?

顾浔抬手覆上西辞脸颊,替他抚开微蹙的眉头,垂着的眼里有无限柔情,“哥哥,我早就想胡作非为了。”

这次,他想他是说真的了。

两人之前的气氛莫名变得微妙了许多,仿佛这场梦境换了主题,变成了两个人之间各怀心事的拉据。

燕无的故事变成了背景,顾浔只死盯着黑袍子出现的每个画面。

黑袍子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坏得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他残忍,不择手段,除了西辞,人命在他眼里仿佛只是尘沙一样的玩具。

他几乎将燕无千刀万刮,却又不让他死去,他养了一群蛊虫喂养的怪物,比帝王的影卫还忠诚。

西辞怎么会喜欢他呢?可顾浔却没信心否认。梦境里只能看到燕无出现的画面,那黑袍子果真未在西辞面前再动过手。

顾浔这才发现,为何泱泱中州会那么快濒临灭国——这人几乎掌握了中州的命脉,仙师和帝王,不过是他的傀儡罢了。他维持着中州的安好,不过是怕西辞生气。

不过藏得再好的秘密也有暴露的一天。

燕无当了那疯子的药人。在暗无天日的太息台关了三年。

再次出来时,便是太息台那疯子疯了,逼死丞相,逼王退位,中州大乱。燕无联系西临的兵打算趁乱灭了中州,谁知道那疯子把自己炼成个只会听他话的傀儡。

其实疯子不常杀人,听说他是因为和谁吵架了,生气起来,就灭了一个国。

西临最先来犯,带兵的是楚喻。

燕无怎么也没想到,终有一日,他会与楚喻刀剑相向。

楚喻知道他没死。蛊酒转换宿主后,原宿主能有感知。

燕无以为楚喻是来救他的。

楚喻自从身体好了后,本该活气一点儿的,可没想到,比原来更瘦了。

他穿了一袭白衣,发着狂把人杀干净才冷静下来的燕无瞥见那抹身影后,刀落了地。

他仿佛看到糖的孩子,所有受过的苦难都不做数了。

楚喻拍拍怀里的人,残缺的燕无让人心疼。

这人怎么那么笨,说好当自己的将军,说好回去的。

燕无这辈子没哭过,温热泪水打湿楚喻胸口时,他感觉自己麻木的心尖被什么灼烧得滚烫。

“乖,不哭了。”楚喻一时失了理智,亲了燕无好久,才弯着月牙眼对他说,“我们一起回家。”

燕无很用力点着头,忽然瞪大眼睛。

“骨灰很轻的。”楚喻笑着朝一靠,一柄嵌在椅背上的冷刃很准很稳的刺向了他的心脏,血如流水止不住,他却一直在笑,“燕无,我还你自由,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燕无疯了似的去捂伤口,手被割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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