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脸上的疼开始变得麻木，叶慕槿却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但她的身体开始发抖，由轻轻的，变成剧烈的……
再然后，接二连三滚烫的泪珠儿打在脸上。
展少唐拧眉，轻一下缓一下地轻抚叶慕槿的后背，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叶慕槿终于僵硬着下颌，松开自己的牙齿，随之而来的一股血腥味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展少康！”叶慕槿双眼通红地扎到展少唐怀里，哭的声嘶力竭。
展少唐彻底慌了心神，他拍着叶慕槿的后背，一遍遍，苍白无力地重复呢喃叶慕槿的名字
“小槿不怕，我在，少康在呢！”
“没事了，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槿……”
……
展少唐不知道自己劝了多久，总之，他嘴唇干了，嗓子也冒烟了，而叶慕槿也终于止住哭泣。
“小槿？”他轻轻挑起叶慕槿的下巴，用唇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好了，不许在哭了！”
叶慕槿点点头，一抽一搭，小猫般蜷缩在展少唐怀里。
展少唐便抱着叶慕槿，身体像摇篮一样，轻轻摇晃。
“还疼吗？”良久，叶慕槿声音沙哑地问。
展少唐莞尔，吻着叶慕槿的头发道：“你不哭，我就不疼了！”
“少康……”
展少唐用食指抵住叶慕槿微微半张的小嘴，“小槿，我很笨，有些事情，你不说，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所以如果心里有事，和我说好吗？”
“咱们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我不想让你心里有伤存在！”
“少康！”才干爽的眼眶又被洇湿，叶慕槿吸着鼻子，闭上眼睛道：“少康，如果我一直不松口，如果你毁容了，会怪我吗，还会要我吗？”
“当然要！”展少唐的回答不带一丝迟疑，但很快，他就察觉出叶慕槿的话不对，“小槿，我不懂？”
叶慕槿抬头看着展少唐被她咬伤的侧脸，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如果……”
她哽咽了一下，又道：“如果你能丑一点儿，如果你能穷一点儿，如果你的病能再重一点儿，那该有多少啊！”
展少唐皱眉，为什么他越听越糊涂了呢？
“少康，其实我很自卑的，我很怕自己配不上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好，万一以后你不要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展少唐一把捂住叶慕槿的嘴，严严实实，一丝儿气都不透。
“小槿，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你很好，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是我配不上你，可我又放不下，非要缠着你。小槿，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
“你嫌我不够丑是吗，好，我明天就去整形医院，我让这道伤口留下一条永远都去不掉的疤。然后我再把我的钱捐掉，统统捐掉，一分都不剩，好不好？公司我也不要了，我就和你一起，每天开公交，我也可以挣钱养你！”
叶慕槿泪如雨下，她看着展少唐，一个劲儿都摇头，“不，不可以，我就要你现在这样，我不许你变化，你不可以留疤，不可以！”
“好好好，我不留疤不留疤！”
“少康……”
“我在，在呢！”
……
两个人，彼此相拥，直至天明。
第二天早上，杜子逢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错愕地四下张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