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一边认真听,一边不以为然,能逃到的齐国的,都是诸国有钱有权有势的高端,其中未必没有能人,齐国却只将他们当成提款机,而不好好安置收容,迟早会出大乱子。
不过他是来搞事情的,便不用提醒他们了,于是他等诸人说得渐渐没有话后,这才缓缓道:“诸位贵人说得极是有理,在下佩服,然秦朝素来霸道,无理也要声高,据五国而收天下之财,处河西而霸河东之地,对人丁户籍更是天下最严,如何能忍到嘴之物离手而去?”
这倒是,秦国打人,既不看日子,理由也牵强,宾客们面露忧愁。
倒是王孙田安镇定下来,自若道:“秦齐素相交甚密,到时齐地自会向秦王派遣使者,化解误会。”
严江赞了声王孙英明,然后又反问:“但五国流权贵尽在齐国,皆有复国之念,甚易再出一二荆轲之流,有此隐患,秦王何能安睡?”
陛下端着翅膀,不悦地勾了阿江的裤腿,不提荆轲不行么你?
这还真的可能性极大,田安身为齐王孙子,哪被人这么顶过,一时不悦道:“那你说,应如何?难道把这些流民全赶走么?”
严江微笑道:“自是不得,流民甚多,若散入乡野,必成流寇,悄然越境,困扰诸地,得不偿失。”
后世的战争流民往欧洲跑,真的是那里的人圣母吗?官员脑里都有包吗?当然不是,当成千上万的人已经过来了,如果不找出一条正式的入境通道,只将不合格的遣返,那么后边过来的人,他们就会化为黑户,越过没有修边境墙的国度,消失在茫茫无际的人群里。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如果加大警力甚至派遣军队搜查,一不说其中的花费,光是人在绝境下会干些什么,就足够让人投鼠忌器了。
治国从来不是一拍脑袋心血来潮,更不可能完全按喜好来,这点,铁头嬴都做不到,更何况齐王呢?
想到这,他轻咳一声,朗声道:“而如今,钱贱而粮贵,在小人看来,并非是粮粟不够,而是钱物过多,吾有一计,既可使秦无怪罪,又可安齐地乱民。”
田安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田巿,眉宇间似是恍然大悟了一下,不由自主就带上一丝嘲讽之意:“那就请你说说有何妙计罢。”
说不出来,他就说死田巿这个总和他做对的蠢物。
严江随口瞎编道:“齐地五十年未起干戈,藏富于民,粮草丰足,足供三十万大军所需,诸国流亡不过数万人者,却使粟价翻倍,何也?皆因五国之财浮于市井……”
他搞事的时间脑子转速超高,半点不慌,言语间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用自己知道点皮毛的货币知识可劲地忽悠。
为什么齐国物价上涨,庶民和流民日子都过得难,市场上货币太多了啊,太多了要怎么办呢?
好办,你们回收钱啊。
明抢当然是不能,但是可以用齐国的钱换五国的钱啊,你们规定多少齐钱换多少六国钱币,就如用多少小麦可以抵粟米的税赋一样,均输嘛。
该定多少兑换比例?这当然是贵人你们该考虑的问题啊,反正他们的钱少了,物价就下来了,庶民们当然也就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