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垂眸打量着沈千安,今天的沈千安没有刻意装成老年神棍,他身着白色的短袖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配以他滚圆的猫瞳和稚嫩的娃娃脸,再加上头顶迎风飞舞的呆毛,整个人都充满了蓬勃的朝气,连天生霉运都遮掩不了的功德气运。
陆珩眯了眼睛,对沈千安的古怪命数颇有些好奇。
不过也止步于好奇,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耗费修为去推算沈千安的前世今生。
在陆珩坐定后,沈千安也不管他自己的摊子了,小心翼翼的蹭到陆珩身边,睁着明亮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陆珩对沈千安的目光视而不见,泰然自若的坐在沈千安提供的凳子上,眼睑微阖,修身养性。
沈千安:“……”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为什么不看他?
沈千安思索很久,试探性的伸出一只爪子,朝着陆珩的衣角探去,在他即将碰到陆珩的衣角时,陆珩蓦地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精准的落在沈千安的手上,有如实质。
沈千安的爪子顿时僵滞在原地,半分都前进不得。
片刻后,他讪讪收回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在哑穴附近好一阵比划,等他自觉要表达的意思清楚明白后朝陆珩看去,却发现陆珩不知在什么时候又闭上了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
沈千安一口老血哽在喉管处,差点被噎死。
他不能说话,比手势陆珩又不带搭理他的,还好为了防止出现像昨天那样的眼睁睁的看着生意从手中溜走的惨剧,沈千安也学聪明了,他从为数不多的余财中拨出一点买了纸和笔,他回到自己的摊子上,用纸和笔写了他想和陆珩说的话。
首先,先是一大堆特别华丽的恭维话,把陆珩从外在到内里夸奖了一遍,紧接着又赞美起他的功夫,溢美之词像是不要钱般,被沈千安用纸笔写了出来。
陆珩看到沈千安递过来的写满了文字的纸,嘴角不禁抽了抽,他深深看了沈千安一眼,说道:“口不能言,你还想手不能动么?”
沈千安小心肝一颤,顿时不敢再作妖,他老实的把纸笔放好,面带乞求的望着陆珩,希望陆珩能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他!
与自家小崽子相似的表情让陆珩有片刻怔忪,随即他又拂去脑海中莫名的想法,语带散漫的说:“你话太多,吵得厉害。”
沈千安觉得眼前有无数的哈士奇在奔跑,他却一只都抓不住。
什么叫他话太多?他是靠嘴吃饭的人,口才一天不练都生疏了,没有口才他还靠什么来忽悠客户?再者,什么叫他吵得厉害,要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天桥,天桥下车水马龙,马路两边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店中二十四小时播放着不同的音乐,不吵才奇怪好吗?
为什么唯独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