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身体被冷水打透,冰火在皮肤上交战,他背靠房门,缓缓坐下,不顾脏污的睡衣,坐倒在泥水里,把自己围拢成团。
他要这么度过一夜,就不能大喊大叫,要尽量保持体力。
薄松只是工作太忙,心情不好。
薄松只是喝多了酒,控制不住自己。
薄松只是身体没恢复好,被药物影响了心智。
他一遍遍安慰自己,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断为薄松开脱。
可铺满心脏的土壤中,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在底下挣扎露头,脑袋顶出土地。
小小的自己越长越大,长成巨人模样,他顶开自欺欺人的伪装,居高临下站着,冷冷开口:“他已经不爱你了。”
第2章
薄松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他恍恍惚惚做梦,一个接着一个,过去的画面凌空飞来,冲进脑袋,撞的他头晕脑胀,视线中有无数光影,忽明忽暗闪烁不休。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搓着手等在路灯下,暖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从脚下延伸到路中央。十二层灯火闪烁,楼道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十八岁的林羽白系着姜黄围巾,像只奔腾的小鹿,从马路对面奔来,一头撞在他怀里,紧紧搂他脖子:“阿松,我爸妈非要我结婚…我不想结,我们跑路吧!”
林羽白仰脸看人,雪花落上眼睫,融成一片水珠。
白嫩漂亮的脸上架副圆框眼镜,乌溜溜的黑眼球忽闪忽闪,鼻尖冻的发红,像一块圆滚滚的萝卜头。
薄松搂紧人形棉团,情不自禁低头,狠狠吻他嘴唇。
这个画面掠过,下个画面飞入,他们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房间打出几个隔断,隔音效果极差,左面的胖子磨牙打呼,右面的情侣此起彼伏,窄小空间里一张宽型单人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林羽白埋头在薄松怀中,极轻极规律呼吸,软发缓慢起伏,撩的薄松浑身燥热,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某个部位硬的发疼,想起来洗澡缓解,手臂被人握住。
林羽白睡得迷糊,小鸟睡衣蹭歪了,半边头发压扁了,半面耳朵红彤彤的,他歪头看着薄松,修长手指摸来,沿着腿根向上,轻轻拽掉内裤,低头张口含住。
薄松惊得一颤,砰一声坐起,噼啪雨点砸在窗上,宿醉后的头脑昏昏沉沉,抬手摸向床头,熟悉的半杯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