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子轩的棋艺并不差,这也是小的时候家里教导所至,但他没有多想赢过董金铃的心态,反而落子时思考得一滴不漏,既不要赢,也不要自己输,看起来好像很花心思,考虑怎么落子一样。董金铃见孟子轩这么认真,噗哧一声笑道:“孟公子这么专心,看来今天金铃要输了。”
“未必,董小姐棋艺过人,孟某自愧不如,如若不是孟某小心谨慎,哪里能耗到现在,只怕早就子空弃局了。”孟子轩谦虚的笑了一下,手上拿着白子,下到了一个会让董金铃赢的空处。
一局结束,又是一局,只是下棋,董金铃也觉得有些闷,于是故意聊起了孟子轩的家势….
“金铃听人说,孟公子原先也是汀州的大户,不知何事,败落如此?”
“这….”孟子轩怎么能说自己好吃懒做的下场?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一夜挥金,败了家产不说,还被人设局骗去了一切,除了老宅子,欠了一身的债,家中的佣人,叔伯也是见了他这个样子,才散去,本来说是让他一起离开,但孟子轩并不愿意,那时的他已经有些悔意,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守着自己家的宅子。至于那些向他讨债的人,是有意让孟子轩卖了宅子还债,可毕竟那是个局,对方也心虚,打了孟子轩几次,孟子轩都不交出来后,也就没再追问了,加上孟子轩做了乞丐,这件事也再没有被人提起。如今董金铃问起,孟子轩只好以四字作答:“不提也罢。”
董金铃本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女子,听到孟子轩这么说,却没有再追问的原因很简单,她懂得欲速而不达,于是微微一笑答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不提了。”
“嗯。”孟子轩笑脸相向。
董金铃见棋中子满,孟子轩已经落入了败局,为了不让孟子轩难堪,故意笑着说:“今天与孟公子对奕确实开心,只不过,可能我不及孟公子,花了太多心神,倒有些头疼了。”
“那….”孟子轩是故意让董金铃赢的,看董金铃有弃局之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恐怕金铃今天不能再下棋了,还是待改日孟公子身体好些,我们再下吧。”董金铃给丫环瓶儿使了个眼色,让瓶儿收拾起了棋盘,孟子轩当然顺水推舟。
“既然如此,那我们改日再下。”孟子轩脸上带着笑容,这丝笑容在董金铃走后才消失,虽然董金铃是大家小姐,但孟子轩对董金铃并没有好感,也曾是富家子弟的孟子轩看多了那些姑娘小姐的虚伪嘴脸,这样的人只有自己有财有势的时候才对自己笑,如若不此,肯定是带有目的,孟子轩落魄后对这一点深有体会,表面上嘻嘻哈哈,孟子轩心里清楚得很。叹了口气,坐到床上,开始浮想联翩,孟子轩现在只想在董金铃的身上捞些好处便走,别的他没有多想。
董金铃也有此意,贴身丫环瓶儿是清楚的,见董金铃多日未有进展,瓶儿小声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不跟孟公子提宅子的事?”
“你懂什么?如果像我们打听的那样,孟公子没有因为家境落魄而变卖宅子,想必他有他的原因,要让他割爱,不急在一时。”董金铃迈着莲步,嘴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三日后,董金铃随父外出,孟子轩找了个没人看的机会,溜出了董府,在街上一阵顺便溜哒,在董府的这段时间是吃得好穿得好,可是口袋里仍然没有半分钱,孟子轩逛了一会儿后便觉得没趣,溜到了城外玩耍,汀州城外小亭中空无一人,孟子轩坐到亭中纳凉,想等天气凉快些再回董府,谁知一眯上眼,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太阳西斜,已是黄昏,空气蒙重,或许是睡过了头,人有些昏厥,孟子轩觉得自己使不上力,好像中了迷药一般,这时,一位赶路的少女进入了亭中。少女身穿蛾黄色衣衫,青丝如瀑,一看就是一个清秀可怜的人儿,虽谈不上绝色,倒也入眼,少女坐入亭中,见有一公子横卧,怕打扰到对方休息,尽量小声的吃东西。吃着吃着,少女才发现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于是走过去轻声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水….”孟子轩睡了一下午,口中很渴,浑身又没力气,想去找点儿水喝都不醒,人就快渴死了。
少女听清楚孟子轩口中所说后,忙将自己带的水拿给了孟子轩,孟子轩一阵如牛饮水后,少女的水袋空了,孟子轩自觉失礼,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少女并不介意,收好了水袋,好奇的问:“公子,你是哪里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亭子里?”
孟子轩睁开眼看了少女一眼,小声作答:“汀州人。”
“这么说,这里离汀州不远了?”少女一阵欣喜。
孟子轩点头,看着少女:“姑娘,你是要去汀州城?”
“嗯,家中遭逢变故,父亲让我到汀州城来投靠叔父。”少女笑着回答。
孟子轩喝了水后,人似觉得好些,坐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发现少女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打扮也不普通,于是问:“不知姑娘叔父姓什么?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