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一直没有接受索月的请求,本来他是希望索月能改变主意,让自己帮索月医治,可是索月竟然倔得什么也听不进去。日复一日,食下留白果的索月终于有了反应,渐渐的开始忘记一些事情,经常会想不起一些什么,但是她自己根本不记得,忘川看在眼里,却无能无力。一日,索月摘下一朵野花后,拿在手中发愣,忘川见她如此,还以为索月有心事。
“在想什么?”
“嗯?”索月听到人声,回头看了一眼忘川,蹲在地上,小声的回答:“我在想这朵花真可怜,我为什么要把它摘下来呢?摘下来以后它很快就会死了。”
“你在想这个?”
“嗯。”索月点头,叹了口气:“要是我不摘它就好了。”说完,又蹲到地上,用手挖开土坑,将花插了进去,她明知这样做花还是会死,可她竟然这么做了。忘川知道这是遗忘的开始,因为索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提起过望月了,这不可能是索月在逃避和故意不提,唯一一个可能就是索月忘了望月,不知道为什么,忘川竟然不想去提起望月,反而在想怎么才可以让索月开心一些。想了一会儿后,忘川趁索月不注意,用法力让那朵原本已经快死的花再生了根茎,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毫无生机的花突然开得特别灿烂,索月见了,惊讶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花….”
“它不会死了。”忘川冷冷的回答,他知道索月会为摘下花而后悔难过,那么他只有恢复这朵花的生命才可以让索月开心。
果不其然,听到忘川这么说,索月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得很莫名,因为她开始又忘了一些东西,随着记忆的减少,痛苦也会减少,人的内心会轻松许多,这时的索月不再有过往的负担,可是欢乐少了比较和依托后,却有些苍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高兴了。然而,有一件事,索月始终记得很清楚,她似乎浅意识的知道自己会忘记东西,所以她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忘记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似乎这个男人会关系到她很重要的东西。而忘川,也一直安静的呆在索月的旁边,每日以山中野果为食,以洞栖息,山川花鸟,欣赏有余。月升时,索月会坐在洞外的大石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任清风吹拂来去,多数时候忘川都会看着索月的背景,他对索月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时而,忘川竟然想笑,只是没有试过欢笑的脸绽放不出微笑的表情。
一天夜里,忘川从梦中醒来时,发现索月不在洞中,忙起身去寻….
“索月….”走到洞口,忘川便发现了索月的身影,那如花枝消瘦的影子像随时都会任风带走一样,忘川见了不禁心生怜惜。“索月,夜深了,外面露重,小心伤了身体。”说着,忘川走向索月,给索月披上了自己的衣衫。
索月听了忘川的话,回头嫣然一笑:“我睡不着,一躺下就会想看天上的月亮。”
“你很喜欢月亮?”
“应该是吧,我就喜欢这么看着月亮。”索月说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并不知道,即使她忘了望月,潜意识中却对望月这两个字非常的深刻,以至于影响到了她的习惯和生活。
忘川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想深究,于是宠爱的说道:“既然你想看,我就陪你一起看。”
索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看着天上的月亮过了很久,才突然问道:“忘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觉得我对你好?”忘川看着索月,这段日子以来,索月似乎习惯了自己的陪伴,可是索月从来没有说过类似今天的话语,忘川心里大概的猜到索月又遗忘了更多,甚至遗忘了他们的相识和根本不合,这让忘川半忧半喜,忧的是索月的病,喜的是索月感受到了自己的好。
索月不假思索的点头,她不知道忘川是自己的什么人,可是她感觉得到,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每天陪着她,跟她一起朝游夕眠,自由自在,索月的心里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摆脱了一样叫作孤单的东西。随着两人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甚,索月似乎更加的依赖忘川,而忘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任世间再冷绝的人,在命运中大概都难逃情这个字。索月心中的感觉很是模糊,说不清楚,只觉得需要忘川,可忘川明白,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子,而这种喜欢,让他不想放手,一日,忘川终于向索月提出了一个问题。
“索月,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永远…..”索月愣愣的看着忘川,四目对望,索月想了一会儿后,轻轻的点头,这时的她已经不知道永远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