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厉王的喜宴是做得有多好吃啊?那些官老爷们一个个的都吃了那么多,竟然还要打包?”
“嗐,哪是喜宴好吃啊,是因为厉王发话,一定要他们把席上的菜都吃完。那些官老爷也惹不起厉王啊,只能拼命吃,可不就全都吃撑了。要不然那些皇亲国戚和几品大员们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至于吃个喜宴馋成这样,你以为呢?”
“竟、竟然是这样!不过厉王非要他们把菜吃完是为什么?”
“那谁知道呢。那些官老爷吃得都快撑死了,也还是吃不完,还是那厉王府的总管出来说,实在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去吃,那些参加喜宴的人才终于被放出来了……”
因为吃得太撑,那些勋贵大臣们一个个都上不了马,要么坐轿坐马车,更多的则只能慢悠悠地走回去,还不那么体面地拎着一包剩菜,也堪称昨日的一桩奇景了。
祝子翎并不知道昨天除了他,还有一群人也被容昭害得吃撑了,不然恐怕会更加唾弃起容昭损人不利己的恶劣行事。
因为昨晚睡得晚又吃得多,这天祝子翎难得直接睡到了辰时,没有一早便被饿醒。
他醒了之后睁开眼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这是已经到厉王府来了。
祝子翎从床上爬起来,想要问问自己的早饭在哪儿。打开房门,却见这回除了两个侍卫,还有一个侍女站在门外,见到祝子翎便福了福身。
“给王妃请安,奴婢名唤若漪,是奉命来服侍您梳洗的。”
“……”祝子翎咽下了问早饭有什么的话,转而问道:“跟我来的小厮周生呢?不能让他来帮我吗?”
若漪摇头:“奴婢不清楚这些,只是奉命过来。您的小厮,管事大人兴许有其他安排。”
祝子翎微微蹙眉,这是把他带来的人故意扣下了?
祝子翎转头问一旁的侍卫:“王爷现在在干嘛?”
侍卫顿了顿,答道:“这个时辰王爷应该是在用早膳。”
祝子翎闻言眼睛一亮,当即道:“让王爷等等我,我去跟他一起吃!”
“啊,对了,”祝子翎想起什么,“你们俩不能擅离职守是吧?那……”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很快确定了一处,当即说道:“那就让屋檐下面那个去吧!”
小心藏在屋檐下的暗卫:“……”
本来听说祝子翎一眼发现了他的同僚,这暗卫还并不相信,觉得对方多半是哪里露了行迹。没想到自己也被一下子指了出来,他一边心惊一边苦着脸现身出来领命。
这新王妃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厮吗,怎么一转眼就只想着跟王爷一起吃早饭了?
还有要给王爷传话,就不能把话说好听点吗?
他们暗卫做这种事,又不能像下人那样粉饰一番,必须得原话重复,一个字都不能差。
就王妃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王爷听了不生气才怪了。
暗卫虽然苦恼,但到底还是尽忠职守,硬着头皮去为祝子翎传了话。
容昭见到暗卫便脸色微凝,“又被他发现了?”
暗卫只能点头,顶着容昭冷凝的目光冷汗涔涔。
“……”容昭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问道:“他让你来干什么?”
暗卫战战兢兢地说了,容昭的听完目光微垂,像是在思索什么,没有说话。
一旁伺候的王向和却是忍不住出声道:“这位王妃……究竟是个什么企图?”
容昭积威深重,就是这些忠心他的属下们,也没有敢这么上赶着往他跟前凑的。
这新来的王妃倒是如同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才进门不满一天呢,就接连想着法子地接近容昭,好似一点也不怕自己会没了命,连让容昭给他带剩菜的话都说得出来。
怎么看都像是别有所图。
但若要说祝子翎是那种怀着目的接近容昭的探子之类,似乎也说不通。
一是人本能的恐惧反应并不那么容易掩藏,二是这种探子也需要如常人一样表现出对容昭的畏惧,才好不引人注意地潜伏进来。像祝子翎这样的话就太明显了,容易受到关注和排查。
如果祝子翎就是刻意针对这种思维,所以想要反其道而行之,以此来消除容昭的戒心的话,那他就不应该再主动表现出自己有轻松找出潜藏暗卫的能力才对。
毕竟就算其他时候表现得再无害,单就这一点,也是势必会引起容昭的警惕的。
因此这事两头都说不通。
最重要的是,按照他们之前查出来的东西,这祝子翎就是个没什么特殊之处的官宦子弟,据说还是个被继母欺压得毫无出头之日的绣花枕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胆子对容昭这么……这么不客气的人啊!
更不应该能发现潜藏的暗卫!
就算一次可能是侥幸,但接连两次侥幸绝不可能。容昭手下暗卫的实力王向和是很清楚的。
他看着容昭沉吟的神色,提议道:“王爷,此人身上实在疑点重重,要不然……”
“先把人抓起来彻底审问一番再说?”
容昭眉心微蹙,没有立刻回答。
祝子翎和他们之前调查出的情况几乎截然不同,现在看来还有某种他尚且不能确切把握的能力。
虽然还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无疑就是个威胁。
按王向和说的,立刻将人彻底控制起来,把对方身上的每一个疑点都挖得清清楚楚。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容昭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